三月的天空竟奇迹般飘起了雪,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密密麻麻的笼罩着屋顶,整座城市像是铺上了银装。()看着看着竟有些恍惚。穿上厚厚的大衣,戴上围巾,帽子,手套,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出了家门。外面的空气虽然清冷,却比家里的新鲜很多。
街道上并没有因为大雪的飘扬而沉寂,反倒比从前热闹了许多,也许是去年没有下过雪,大家都在兴奋地迎接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徘徊,眼观着周围形形**的人,大多是快乐的。人群中我仿佛是最特殊的,面无表情,身无伴侣。来来往往的路人,他们笑着闹着幸福着,将我的孤单映衬得那样鲜明。此刻我才意识到孤独的席卷比伤痛来得还要猛烈,还要刺骨。
看着前面的路白茫茫一片,我在想一直走直走会不会是一个人到白头。我开始害怕,调转方向往回走。看着自己方才走过的脚印,弯弯曲曲,每一个步子都很深。仿佛就像我的人生道路,崎岖不平,每一步却都那样深刻。
走回去时看到我的公寓楼下停着一辆太过招眼的跑车,车主正双臂环胸,慵懒的倚在车上,大雪里他手中的烟闪着红光,格外显眼。低头才看到他的脚下是一摊的烟头,污染了这好不容易积起的白雪。我远远的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
彭天泽一眼看到了我,将指尖仍在徐徐燃烧的烟狠狠踩在了脚下,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他二话不说,扣着我的手臂往他的车子走去。我不知道他的怒火是为何,此刻我的心情也很不好,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这个人我们并没什么交集,他凭什么对我这么无礼!
他止住脚步回头看我,努力压制住怒火,阴冷的声音命令我,“昊子醉酒出了车祸,你现在跟我去医院。”
一瞬间仿佛晴天霹雳,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多久没看到那个人了,忘了。
我木讷的被彭天泽拉着往前走,直到车门打开,他将我塞进车里那一瞬间,我才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几近残忍的声音异常平静地说了一句,“他的事已与我无关。”
“去你妈的无关,”彭天泽火了,对着我咆哮,“不是你他能天天在酒吧买醉,不是你他能喝醉出车祸,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啊,那个过去多骄傲的男人,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都唤着你的名字。”
那一刻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然而最后一丝理智战胜了情感。我高傲的仰起头,冷冷对眼前这个双眼冒火的男人说,“请你转告他,忘了我!”
“妈的,”彭天泽一声咒骂,死死扣住了想逃走的我,“是不是昊子死在医院你都不会去看他一眼?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还是被你自己给吃啦?”
“他才不会死,要死你自己去死!”我是彻底被他口中说出的‘死’字刺激到了,吼完眼泪再也没能控制的倾泻而下,沿着双颊缓缓滑落。
“妈的,别在我面前哭,我他妈不是秦子昊,不吃你这一套。”他狠狠甩开我的手,烦躁的爬着头发。
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这么多天以来的压抑仿佛想一下子发泄出来,我就站在彭天泽的面前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小孩子。
他站在我面前,皱着眉头看我,烦躁地无所适从。
“你,别哭了,他不是还没死嘛!”他大手伸过来,似乎想擦拭掉我脸上的泪水,却硬生生滞留在了空中,接着又放了下去“女人真烦,你的眼泪不就说明在担心吗?既然爱他,干嘛还要装得那么酷?”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无辜的看着他,依旧放声大哭。他闷哼一声,双手伸过来重重的擦掉我脸颊的泪水,那力道重得让我倒吸一口气,“好了,我承认,昊子伤得没那么重,不会死,你别哭了。”
我终究还是上了他的车,前往医院。我可以阿Q似的欺骗自己,却被这个男人残忍地揭了伤疤,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