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您醒了?」时初刚动了一下,就有一个长相清秀的丫环上前来搀扶,「娘娘,您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
路时初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只是有点头晕,可能是之前哭得太过了的原因,歇歇就好了。」
「是。」丫环知春应和道,又问,「娘娘,要备膳吗?」
「备吧。」路时初说道,只是如今先帝刚驾崩,正是孝期,晚膳都是全素,即使是厨艺顶级的御膳,这时候也不敢做出什么厉害的素斋,只敢做些普普通通但安全的素食。
等到晚膳端上来,果然很清澹,路时初要装虚弱,于是只吃了一点,便让丫鬟们分了吃了。
再晚些的时候,新帝派人前来询问路时初的身体情况,他并没有亲自前来,因为他才登基,事情太多,当然不会浪费时间来看她一个不重要的太妃,而专门派人来询问她的情况,已经是给了她很大面子了,毕竟如果是普通的太妃,新帝根本连问都懒得问。
路时初并没有什么不满,跟来人说了一下自己身体虚弱,许是病了,明天的跪灵无法参加,来人便回去跟新帝回话了。
其实路时初并没有身体不适,她只是不想去跪先帝罢了,原主跟先帝那点感情虚薄得很,之前哭他,只是因为自己要当寡妇,才不是因为感情深厚。
原主如今三十岁出头,只在刚进宫三四年十七八岁的时候受过些宠爱,之后就被喜新厌旧的先帝抛到脑后了,不过由于原主娘家给力,所以她即使不受宠,也没经受过什么太多的磋磨,这也是她之后被温从韵母子耍得团团转、利用得彻底的原因,因为她没有经历过太多尔虞我诈的宫斗,根本看不穿他们母子俩的把戏。
既然原主跟先帝没什么感情,那路时初自然不可能委屈自己去给他守灵,因此装病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她一「病」就病到了先帝的灵柩要送去皇陵那天,她站在先帝的妃嫔们之间,送了先帝最后一程。
先帝丧事办完,她便迁移到了后宫一处僻静的宫殿里,其实说多僻静也没有,毕竟她还是先帝的太妃,而且娘家还很有权势,新帝也不可能让她住得太差,所以她的宫殿最多就是位置偏了些,却并不会破旧不堪。
路时初非常满意,她如今是太妃,算是后宫里最安全的那批人了,毕竟先帝都死了,她们想宫斗都斗不起来,只要不掺和到新帝的后宫争斗里去,那小日子是过得很自在的。
「知春,找些映山红种在廊下吧,这样鲜艳热闹些。」路时初吩咐知春道。
「娘娘,这……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先帝才驾崩不久……」知春有些担忧地问。
路时初无所谓地摆摆手,说:「没关系的,映山红又不是现在开花,我们种花又不是玩乐嬉闹,陛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意见。」
见她说得这么笃定,知春便去吩咐人找映山红幼苗了。
等到映山红绕着宫墙廊下种满了一圈,宫里便出孝了,皇帝守孝可不会像民间那样给亲爹守三年,守三个月已经是他孝顺了,于是宫里很快就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