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咳嗽声相当呕沥，这是日薄西山之象。</p>
林琅寻思着，如果柏遥侯如此渴望续命，这倒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p>
不对不对，这叫“互利共赢”。</p>
花弄影拍了拍林琅的肩膀，示意他是时候离开。</p>
“这次夜晚太漫长了，外面估计会挺‘壮观’的。”</p>
花弄影玩味一笑，林琅心里有数。</p>
离开钟塔，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p>
外头应该是打过仗，炮火喧天，还有不少“伤员”陈横于街道上。</p>
“瞧瞧她，目光涣散，满身污秽，但嘴角洋溢着近乎痴呆的微笑。”</p>
花弄影指了指一个人。</p>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准确说这里每个人都挺漂亮的。</p>
外表越美丽，骨子里越糜烂，挺像艺术家所追求的矛盾感，不是吗？”</p>
林琅耸肩道。</p>
花弄影眼睑低垂，拨弄着两鬓的头发，缓缓道：“其实要我说，傀主是一位发了疯的圣人。</p>
他幻想建造一个天国，但这里却成为了污垢的乐园。”</p>
然而对此，林琅不想过多评价。</p>
对错毫无意义，最起码那位傀主能乐在其中，他在自己建造的世界里，像一位神明。</p>
三人回到码头区，他们打算离开傀都。</p>
傀都不适合久留，这里的许多东西会慢慢侵蚀人的思维，鸩酒滋味醇，润物细无声。</p>
如果某个人模糊了正常与非正常的界线，认为傀都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他就再也回不去。</p>
一路上，林琅询问甄天赐这笔元石要自己何时归还。</p>
甄天赐摆了摆手，回道：“林兄太见外了，区区几块元石，以后有机会请兄弟喝酒就行了。”</p>
这……姑且让林琅算一算。</p>
西辽最好的酒——大辽酿，按照五十年份的陈酿酒价格来算。</p>
五百块上品元石，理论上林琅要请甄天赐喝足一百五十缸，而且得是那种酒窖内的大酒缸。</p>
擦……大哥？</p>
“行，兄弟能差你酒吗？”</p>
林琅回道。</p>
找机会挖条河，然后把那百来缸倒进去。</p>
到时候林琅就可以指着那条河说：“甄兄，咱们干，整条河都是！”</p>
就看谁先倒，谁倒就是谁逊。</p>
“对了，咱们怎么回去？还是坐棺材吗？”</p>
林琅问道。</p>
甄天赐摇了摇头，回道：“傀都就是鸿沉河的尽头，河水不会逆流，此路不通。”</p>
“我们走古道回去。”</p>
甄天赐刚想卖关子，就被花弄影打断了。</p>
“行，那我们来码头是……”</p>
花弄影指了指那家商铺，回道：“自然是临走前再来喝一杯。”</p>
林琅想起那杯加叶子的酒，那滋味可真是无与伦比。</p>
傀都鉴宝会之行，他们三人各有收获，此次合作愉快无比，理应庆祝一番。</p>
花弄影搞来叶子和酒，在嘈杂且潮气弥漫的码头，此时此刻三人举杯共饮。</p>
期间林琅还得到一个消息，其实那条古道的入口就在焚尸炉后面。</p>
用以离开傀都的古道，它的入口位置却如此安排，倒也挺恶趣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