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市风临区隆都路45号。</p>
这是石岚身份资料当中的地址，填的是戚平夏家的位置。</p>
石岚收起手中的资料，找了间酒店住下，翌日清晨，打了辆车，直奔银行。</p>
郝飞给的那张支票，她没有客气，填了六百二十万。</p>
银行开户之后，石岚直接将两百万打进了张光的账户，而后取了二十万现金，剩下的四百万存进了一张卡里。</p>
……</p>
风临区靠近郊区，石岚背着小包，坐了大半个小时的车，才来到了隆都路附近。</p>
沿着路边往前走，石岚在一栋二层小楼门前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p>
“笃笃……”</p>
吱——</p>
半晌，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个头发半白的中年人，双目很有神。</p>
“你是……”</p>
“我是……戚姐的朋友。”</p>
“进屋说话。”</p>
石岚进了门，刚走进客厅，石岚就看到了摆在柜案上的黑白照片。</p>
照片里的戚平夏穿着一身警服，神情严肃，眼里仿若有光，照片之前的香炉中，还有半根未曾燃尽的残香，腾起渺渺轻烟。</p>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神情有些恍惚，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眼神黯淡。</p>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了一眼石岚，脸上勉力挤出一丝笑容，站起了身。</p>
“来客人了……”</p>
中年人给石岚倒了杯水，请她坐下。</p>
“怎么称呼。”</p>
“石岚。”</p>
“石岚……我听平夏说过你，她说你是个好孩子，我是她父亲，这是她妈妈。”</p>
听到戚平夏的名字，戚母的神情中又出现了一丝恍惚，有些魂不守舍。</p>
看到这一幕，戚远军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摩挲着虎口的老茧，一言不发。</p>
空气中线香燃起的微弱香气混杂着烟草味儿，让人有些窒息。</p>
“我能给戚姐上柱香么？”</p>
戚远军没有回答，默默起身，给石岚点了三根线香。</p>
石岚举香过顶，拜了三拜。</p>
香，明为死者点，实因生者燃。</p>
那腾起的渺渺轻烟里，寄托的是生者的哀思。</p>
“夏夏上学时成绩一直很好，个子高，长得又漂亮，个性要强，又很懂事……”</p>
看着戚平夏的照片，戚母眼角泛红，止不住的抬手揉眼。</p>
戚远军面色平静，手中夹着的烟滑落在地，蹲下身去捡时，手指在微微轻颤。</p>
石岚望着眼前的一幕，节哀顺变几个字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p>
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难以言喻。</p>
“坐会儿吧，吃了饭再走。”</p>
说罢，戚远军快步走进了厨房。</p>
石岚扶着戚母坐下，不经意间，将银行卡悄悄塞进了她的口袋。</p>
很快，菜都摆上了桌，戚母起身用小碗单独取了一份，贡到了照片跟前，一边放一边小声说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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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石岚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甚至记不得有什么菜，唯一有印象的，只是两张愈发显得憔悴的面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