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韩璂已经转身回洞府去了,恒钦无奈,连忙快步奔往自家师傅辅岭真人那边去报信儿。韩师步与自家师傅是同一个师祖门下的,两人打小感情就好,但愿这回师傅能够说动他。
“有这等事?”辅岭真人眯了眯眼睛,略一思忖后点一点头,对着爱徒笑道:“既然你师叔要为爱子报仇,那便由着他吧,横竖是他自己的宝贝,该怎么用他心里自有分寸。我们虽然与你师叔关系亲近,但这怎么说也是人家自己的私事,我们不应该参和太多的!”
“可是……”恒钦欲言又止。这“十八定神符”可是暗杀的好东西,若是被别的门派知道,那后果完全是无法想象的!
“恒钦你就是沉不住气!”辅岭真人笑着教导弟子:“你师叔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现在虽然是气头上,但该注意的分寸,他还是知道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被人家知道咱们逮着宋绍了,这里还有那不幸罹难的韩贤侄可以说道呢。”
见弟子脸上渐渐透明明白的神色,辅岭真人得意地捋了捋修剪得十分漂亮的长须:“宋绍那恶贼为了宝物可以杀师叛门,想来定是贪婪之徒。他既然杀了韩贤侄,对着身家颇丰的韩贤侄身上的遗物,岂有不占为己有之理。正巧了,这些东西里面就有一件你韩师叔专门为爱子炼制出来的好器物,上面留有你韩师叔自己的神识。然后,你韩师叔凭着这件器物寻到了贼人,终于为子报了仇,这可不正应和了天道迢迢的因果之报么!”
“师傅啊,还是您想得周到!”恒钦连连点头拜服:“当真是听师一席话,胜过苦修一十年啊!弟子思虑不周,给您丢脸了!”
“你这是跟哪个不上调的学来的,满嘴的胡话听得人歪腻死了!”虽然心里极受用,辅岭真人还是板起了脸,将徒弟赶了出去:“还不快去给你师叔打下手去,净杵在这里碍眼!”
“师叔这回定是要下山的,弟子也要跟着过去么?”
“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辅岭真人挥手扔给爱徒一块令牌:“宣州这会子乱得很,你自己去库房里挑几件合用的东西再出门。”
恒钦接过令牌,连声称是,心下欣喜不已。这令牌乃是门中有数的“赏功令牌”,凭着它,可以到门派库房中领取相应的物件。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必须是为门派立下一定的功勋之后,才能根据功勋来发放的好物。
师傅给的这一块,看其色泽花纹,可是一块二品的牌子啊。凭着这块令牌,他可以在门派的库房中任取三件法宝以下的东西。这样品阶的牌子,就是师傅自己手上也不多。今天能给他一块,看来师傅的心情是相当的好啊!
恒钦得到赏功令牌,当下兴冲冲地跑到库房挑宝贝去了。
而韩璂此时也已经回到自己洞府。他一路上想着爱子的枉死,越想越是不忿,心中琢磨着要待会逮到宋绍之后,一定要先用最狠厉的手段将人折辱够了,再让他神魂俱灭。只有如此,方能一泄胸中之愤!
韩璂决心既定,当即从置放书简的架子上取下一只玉盒。那玉盒触手生寒,却是千年寒玉所制。千年寒玉便是在修仙界也数珍贵之物,是用来保存珍贵灵植的常用材料。
韩璂打开盒盖,这盒子里面放的却并不是寻常的灵植材料,而是一只只密封的小小布囊。这些小布囊都只有数寸大小,上面写着人物姓名。韩璂神识一略而过,立即从中取了一只。这只被他拿起的布囊,其上的名姓正是“宋绍”二字。
韩璂合上盒盖,将盒子重新放好,这才将那布囊中的东西倒在手上。原来,这布囊中盛放的却是一缕头发。
原来,先前宋绍事起,韩璂便起了念头,暗中买通“云度派”中的一名外门弟子,着他伺机潜入宋绍原先所居的洞府,在宋绍的旧物中翻找宋绍遗留下的指甲毛发等物。那位外门弟子依计而行,果然在宋绍的旧衣上得到宋绍留下的几根头发丝。韩璂得到物件后,便寻了个法子,让那弟子因意外而死于非命。
虽然事后,此事因掌门师兄辅岭真人的一力劝阻而中途中断,但那宋绍的毛发他却仍然留了下来。如今,正巧派上了用场。
韩璂看着掌中的毛发,冷笑一声,拿出一块非金非铁,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精致令牌,将手中的毛发搁在令牌正中的大蜃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