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握着缰绳,坐在马车沿上,时而轻挥缰绳,催赶拉车的两匹马。这两匹马都很听话,稍加驱赶便会卖力奔跑,脚程也相当快,曰行三五百里不成问题。
越是南下,气候越是宜人,以赵正现如今的体魄,就算是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这里是官道,距离上一站古井镇已经过去了上千里地。
那曰赵正将御酒统统留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乱葬岗,然后隐藏身份,差遣一名与此事无关的猎户将写明御酒位置的信封送到了曹府。做完这一切,他便离开了古井镇,重新踏上了南下的路。
虽然没有亲眼确认,但想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曹家应该已将御酒都弄到手了。
回想整件事的经过,倒还真是有几分滑稽,他本是要去曹家盗取御酒,结果却碰上另一伙贼提前将御酒偷走了,他没能偷成御酒,反倒当了把好人,替曹家把丢失的御酒都追了回来。
整件事充满曲折,可总算是落了个圆满的结局,他自身弄到了想要的御酒,而曹家也能免于一难,唯独蒙受损失的一方就是搬山五鬼了,不过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提起这搬山五鬼,五鬼之中的画皮鬼许如意仍然留在赵正身边,现在就呆在后车厢里。
此地距离古井镇已经相当远了,这两天又没有出现什么风吹草动,赵正打算今天就找个机会将许如意放了,让许如意跟家人重聚。他颇想劝导搬山五鬼一家人悬崖勒马,不再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可他知道仅凭三言两语,无法改变人的想法。
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姓难移。
不知不觉,已到晌午,此时是一天中阳光最充足的时候,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赵正拉住马车,敲了敲车厢木板,叫道:“许家大小姐,我们该吃午饭了。”
车前的窗帘被掀开,许如意绷着脸凑了上来,不满道:“怎么才吃午饭,我早就饿了。”
从昨天起,赵正便解开了捆在许如意身上的绳子,解除了对其的限制。他现在已经不怕许如意逃走了,如果许如意逃了,反倒落得静心。
两人各自下了马车,赵正就地取材,拔剑割了一些树枝,在地上生了火,煮了一锅肉汤,还在笼屉上将干馒头热了一下,做了一顿简单实在的午饭。
虽然一路上赵正对许如意相敬如宾,待其不薄,可毕竟害得搬山五鬼一家损失了近百万的钱财。许如意一路上对赵正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有时候还会出言挤兑赵正。赵正的脾气很好,从没为此生气。
“喂,黑吃黑的,你这是要南下去哪啊?”吃到一半,许如意嚼着馒头问道。赵正不肯向她透露姓名,所以她一路都管赵正叫“黑吃黑的”,这个临时称呼倒也贴切。
“我此番南下是为了乘船下西洋,向沿海各国扬我国威。”赵正浅笑一下,随口胡诌。他跟许如意又不是朋友,怎会将自己的行程如实相告。
“哼,不说就算了,少糊弄我。”
“你与其想我去哪,还不如想想你自己去哪。我已经决定放了你,吃完这顿饭,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肯放我走了?”许如意闻言并没露出多少喜色。
“再不放你走,你就要把我带的那点干粮都吃光了。唉,你说你一个女儿家,饭量怎么比我还大。”赵正开玩笑道。他这个人在办正事的时候很正经,可是在平时的时候却很随意,跟谁都能胡侃两句。
“你少冤枉人,我一天吃的饭,还不如你一顿吃的多呢。”许如意狠狠白了赵正一眼。
“呵呵,就算不为了干粮,我也不能留你了。我之前跟你的爷爷有过约定,一旦确认安全之后,就将你放了,我总不能言而无信。”
“哼,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想让我走,我却偏偏不走了。”许如意故意刁难道。
“你不走了?”赵正略感意外。
“没错,我不仅不走了,而且还要赖上你,让你顿顿为我做饭。”
“你为了给我添麻烦,连家人也不想见了?他们若是见不到你,一定会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