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慢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车帘被拉开,一只苍白而漂亮柔美的手自马车里伸了出来,云微很自然地凑上去,让那只手扶在自己的手臂上。
手的温度很冰凉,即使日头炎炎高挂,她依然感觉到了寒意:“殿下,小心。”
车里的人扶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只是初秋时分,那人却已穿了狐裘,雪白的帷帽遮住了容颜,他靠近的时候,云微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冲鼻而来。
那种药味是自那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常年服药留下的。
云微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侧面紧紧盯着帷帽看,试图看清他的脸:“你……”
醇美柔软的声音若溪流般缓缓流淌:“娘子,怎么了?”
“啊……”她呼吸顿了一下,脸绯红一片,“对不起。”
“嗯。”
被帷帽遮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能感觉到他正温柔地对她笑。
看他们两个愣在那里发呆,管家上前说道:“殿下,王妃,外面凉,还是先进屋去吧。”
“好。”云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进屋。
送他回到寝宫,她安静地守在外间,与赫连尚欢相对两无言。
赫连尚欢眯着眼笑地恶意:“他是回来主持我们的婚礼的。”
云微很恼火:“喂,我可没想过真的要娶你!”
云微心乱如麻,根本不想要理会赫连尚欢。
“小微儿,眼见未必为实。”
“嗯。”云微碎碎念,只想要画个圈圈诅咒赫连尚欢,没事只会刺激她,给她添乱。
“让你们久等了。”
如雾的美人站在那里,倚着门柱,气息微喘,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并不是说化妆或伪装出来的,美人看着就是久久缠绵病榻之人。
眼前的美人和新婚那夜的新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却有着判若两人的气质。
云微微混乱了,眼前胸前平坦的人是男子吧。
此刻,她很确定,病美人和新婚那夜所见的人不是同一个。
“宴皇子?”云微不确定地唤道。
孔流宴浅笑,手伸向她,云微上前扶住。
“殿下以为?”轻柔醇美的声音,不辨雌雄。
赫连尚欢对着孔流宴施礼,神色间竟然有着恭敬和严谨:“殿下安好。”
孔流宴看向赫连尚欢:“赫连殿下,以后云殿下就劳烦您照顾了。”
赫连尚欢点头,没有住常的懒散和高傲。
云微皱眉:“殿下,您的意思是,要我娶他入门?”
孔流宴但笑不语。
“你不知道殿下回来就是为了主持我们的婚礼吗?”
晴空霹雳。
她还以为孔流宴回来,是为了阻止她娶赫连尚欢的,哪想到此刻会形势大逆转呢。
“殿下愿意与别人分享一个妻主吗?”云微声音里带着颤抖和不确定。
“本宫身子虚弱,无法好好的照顾云殿下,总不能自私的让您一直为了我守身如玉。”孔流宴轻咳了几声,神色有些恍忽,“而且,本宫的身体不知还能撑多久,到时候,留下殿下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单。”
她青筋抽了抽——女尊国的男子原来和以前古代女子差不多,正房,以大度为持家之道,还主动为妻主纳夫。
可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而那个人只能是夜。
赫连尚欢揽住她的肩,低头在她耳边说:“娘子,以后可要多多指教哦。”
云微表示压力无限大,有暴走和抓狂的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