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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寻寻觅觅懵懵懂懂(1 / 2)

 庆州牧也是一个极会办事的,在接到南阳王府调任平凉县令的书信后,三天内就把新任县令调派到位。墨桓又花了两天时间和新县令做了个交接,然后在第六天早上按照世子的吩咐,护送横波往云州去了。君墨玉并没有把横波的真实身份告诉墨桓,他只说横波是南阳王府的主事,所谓云家小姐伴读只是为了行事方便。他吩咐墨桓以后就跟着横波做事,一切遵横波的令。

君墨玉没有与横波同行,而是径直回湖州城去了。他出来已经有个把月了,王府事务应该已是堆积如山,该是要回去好好处理了。不过他还是对横波放心不下,嘱她每三天便要写一封信给他,不必提及暗处事务,只需将她自己每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向他阐明即可。横波点头应着,心里头却有些烦恼。

平时写公文,她都是化繁为简,只把要点一二三四五地列清阐明即可。反正世子公务繁忙,简约清楚的文书才最合他的心意。但是这三天一封的书信却不同,既然不能提及公务,就只得正儿八经地琢磨遣词造句,用词用典,务必要做到词句优美,言之有物,而又绝对不能单调乏味。横波光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劳心又劳力的事情。可是既然世子这么命令了,她也只能照办。

君墨玉又嘱她好好休养,暗处事务暂交副统领翡心打理,不必整日忧心挂怀。横波虽有些不甘愿,但也都一一应了,君墨玉这才登车启程。看着君墨玉的车驾远远的不见了踪影,横波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觉得总算是轻松自在了。

自从那天君墨玉给了她羊脂玉镯子,又说了那一番伴他终老的话之后,君墨玉对她的态度就与以前有些不同。这让她很不适应,甚至都不知道该要如何和他相处。她之前虽也是信誓旦旦地承诺要陪伴君墨玉终老,不离不弃,但那时她以为这和忠心地守护在他身边,保他一生平安是一回事情。这是她用生命和忠诚就能够做到的。但是这些天君墨玉态度的改变,让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伴他终老的意义似乎和守护他一生是有差别的。于是她对着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似乎连说话都有些不顺了。

比如,君墨玉不让她再对着他“小的”“主人”这样的称呼,他说那样太生分,太见外。他让她称呼他“少爷”就行了。横波试了几次,却怎么也叫不出口,最后还是坚持称呼“殿下”,君墨玉虽然勉强认可了,却并不满意。又比如,他每天都会让她推他去县城里四处逛逛,一个随从都不带。他似乎对平凉县里的一切都很好奇,连那些简陋的小铺子他都兴味盎然。他会买下热乎乎的煎饼,掰成两半,和横波一人一半。他还会买下又大又水灵的果子,亲自剥了皮递给横波。横波受宠若惊,抖抖索索地接了,但接了过来又觉得让世子给自己剥果子,实在罪大恶极,这忐忐忑忑之间,果子下肚便是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而比起这些,更让她觉得无所适从的便是这些天世子总是让她跟在身边,却又不和她讨论任何的暗处事务,只是闲谈些有的没的。横波在公务的处理上,一贯应答如流,反应迅捷,但对于这种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谈确实不怎么在行。但既然世子谈性甚浓,她也必须全力配合,于是搜藏刮肚,绞尽脑汁地应答,努力做到言语活泼风趣,但也不失稳重谦恭。如此闲谈虽不轻松,但横波觉得至少有话说的时候要比没话说的时候好很多。因为世子一旦没话说了,便只是静静地坐着,赏花赏景,看云看天,却总还要拉着她的手。他会微蹙着眉抱怨一句她的手太凉,而后便紧紧握着。有时还会抓着她的手指把玩,或是凑到唇下呵点热气,与她十指紧扣,就算如玉在跟前他也不顾忌。横波的脸都红了,却也只能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君墨玉抓着自己的手,只当那只手不是自己的。

这样过了几天,横波已是觉得累极了,浑身都疼。感觉自己就像一张绷紧了弦的弓,却又没箭可发,只是时刻绷紧着,累的很。好在她还有更夜和月,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最是轻松,没有负担。照顾他们虽然同样劳力劳心,但不用顾虑太多,随心随意就好。尤其是每次见到更夜又多学会了几句话,或者吐词又更清楚一些,她就真的很高兴,把什么烦恼和劳累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总算庆州牧是个能干人,没让他们在平凉耽搁太久。她终于不必每天再杵在世子的面前,手足无措地浑身别扭,横波整个人都有些雀跃了。就连去云州似乎也觉得没那么糟糕了。

他们一行有三辆马车,横波、更夜、月和茯苓坐一辆。墨桓、白芷、忍冬、丁香坐第二辆,第三辆车上全是塞得墨桓的行李,书占了一多半。原本墨桓只打算带茯苓和白芷一道去云州,但是忍冬和丁香却红了眼睛哭了好几天。她们四个一直都跟着墨桓,心里头都偷偷指望着能跟墨桓一辈子,如今忍冬和丁香却要被留下回玉琅老家,以后再想要见到墨桓便不太容易了。两个姑娘越想越悲伤,恨不得要寻了白绫挂梁上去。最后还是横波出面打了圆场,让墨桓把她们都带上,反正她也没丫环,有这四个丫头在她也省心省力。君墨玉也觉得这样甚好,横波身边一直都没有人照顾,他也始终不放心。既然世子都点头答应了,墨桓便也没话可说,忍冬和丁香高兴地直朝横波和世子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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