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问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他能尽快接手天机阁。”</p>
听到这句话，谢周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p>
“为啥？”</p>
何问心有不解。</p>
诸葛远是天机阁的少阁主，按理说随时可能接过阁主的位置。</p>
“因为诸葛贤不会同意。”</p>
谢周淡淡地说道：“准确的说，在夜幕的事情没结束之前，诸葛贤不会把天机阁交到他手上。”</p>
“不信任吗？”何问轻咦一声，“我倒是觉得，以诸葛远现在的能力，就算略有缺乏，有张启檀在旁辅佐，也是足以胜任阁主位置的。”</p>
谢周纠正道：“不，因为太信任了。”</p>
何问更是疑惑。</p>
“诸葛贤为人比较古板，深谙明哲保身之理，最重天机阁的存续。”</p>
谢周给出解释：“他就是因为知道诸葛远的为人，所以才不会把阁主的位置让出去。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紧张的时间段，他必须牵制住诸葛远的动作，不然天机阁的规矩，少不得被破坏个七七八八。”</p>
紫竹林便是明证。</p>
何问挠挠头，想起诸葛远与天机阁规矩之间的摩擦，悻悻然不再说话。</p>
谢周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囊，递到他手里，“我就先走了。这水囊是和尚的，改天你帮我送到兰若寺去。”</p>
“成。”何问接过，忽然一念心起，问道：“法显前辈不是闭关了吗？”</p>
谢周确认道：“是闭关了，换作别人，可进不去他那间小院。”</p>
何问好奇道：“他要冲击仙境？”</p>
他很难想象除了仙境以外还有什么值得法显闭关的理由。</p>
谢周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见过他一掌推开天门吧？”</p>
何问嗯了一声。</p>
谢周继续说道：“那一掌他蓄积了三年。前两月，他在荒域毁去血祭祭坛时，突然感觉日后会有一场灾难降临，所以提前开始蓄积力量。”</p>
灾难吗？何问若有所思。</p>
谢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微笑道：“你知道的，到了我们这种境界，直觉往往准得可怕，但直觉终归是直觉，不能尽信。”</p>
何问添了一句：“也不可不信。”</p>
他低头沉默片刻，说道：“师父不也提过天地浩劫吗？”</p>
谢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但那种感觉越来越弱，以秘术遮掩天象，现如今，谁都看不穿那片迷雾，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光景。这样也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省得在术数上多做争锋。”</p>
何问没有说话。</p>
谢周说道：“走了。”</p>
清风徐来，白衣微动，自有一番说不出的意味蕴藏在衣袂之间。</p>
何问点点头，看着师父的背影，心想这么多年过去，师父在自己心里，还是如最初时那般耀眼，只是今天的耀眼，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p>
然后他便想通了怪在哪里，那是自己入魔时斩出的剑痕。</p>
他喊道：“师父，回城换件衣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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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学院近日格外安静。</p>
除了刘姜楠和智静外，别的孩子都已经离开，不过经常会有人打听柳玉是否还有收学生的心思，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倒也算不上冷清。</p>
回到学院里的何问正在与红叶说着荒域经历的事情。虽然他只离开了七八天，但不论是血祭阵法还是杀念入魔，亦或者铸造师欧阳九，可说的事情着实不少。</p>
便在这时，天机阁的管事送来了一封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