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圣女毕恭毕敬向图奇棠请安,对于“教主”这个称呼,图奇棠没有半点儿好感,相反,他认为这是南圣女故意羞辱。()好不容易从息陵教脱身,谁还愿意再回到过去,那段噩梦般的过去想起来就令人憎恨。
“南圣女,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息陵教的圣女和龟兹国的巫女,你觉得哪个身份更适合你?”图奇棠反过来嘲讽她,“我看你在龟兹做巫女大人做得很开心嘛,不仅国王亲自服侍着,手下的信徒更是惟命是从,完全的掌权派。依我看哪,以你当今的势力,比息陵教的明月圣女还要威风呢!”
“教主说笑了,属下怎么敢跟明月圣女相比。”南圣女云淡风轻地应了声,明知图奇棠故意挑衅,她又何必中他的计。
“南圣女过谦了,若论资质,你大可以取代她,我就不信你们两个交起手来,你会被她一招击败。呵呵,不过是她入教的时间比你早,年龄比你大,坏主意比你多,其他哪一点能胜过你呢?南圣女,我对你很有信心,只要你一声令下,你这些虔诚的信徒势必会将息陵教夷为平地。”
“教主越说越离谱,属下已经发誓效忠息陵教,断然不敢背叛息陵圣教,出使龟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巫女身份也不过是伪装。教主分明一清二楚,为何非要为难属下呢?”
“为难?”图奇棠转过身看她,讥讽地笑道,“怎么是为难呢?我这是在给你指一条明路啊!你想想看,作为巫女何等威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这种资格!若是回去,恐怕又要生活在明月圣女的淫威之下,失去自由失去尊严不说,连个人都算不上。我告诉你,誓言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放个屁还有点儿臭味,誓言说过就说过了,没有任何意义!”
南圣女不语,她不知道图奇棠是不是在耍花招,如果她流露出一丝背叛之意,也许他立马就以叛徒治罪,将她关进刀山火海等死。自从她得罪了解忧公主,图奇棠就始终看她不顺眼,恨不能亲手铲除她这个障碍。
图奇棠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可怕,再也不是那个躲在树林里偷偷哭泣的男孩,再也不会为了误伤同伴而难过。如今在他眼里,息陵教的人都是魔鬼,都是他的绊脚石,若不是他的计划还未完成,只怕早就消灭息陵教了吧!
图奇棠作为教主,他比任何息陵教的人都想洗刷过去,他认为是耻辱的过去,怎能被外人知晓,尤其是他在意的人。他打定主意与过去划清界限,眼里自然容不下熟悉他过去的人,每当看到这些人,他就会想起屈辱的往事。
南圣女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的存在就是图奇棠的眼中钉肉中刺,至今她仍有些困惑,图奇棠为什么如此痛恨息陵教?如果是恨明月圣女,她已经默许他脱离圣坛,并且协助他夺取王权,恩仇相抵,也不该这样啊!
“你不要多想,我的意思就是,你若想留在龟兹,就留下吧!虽然她掌管圣坛,但还没本事对龟兹巫女出手,她没这个胆量,我更不会从中作梗,你就放心好了!”
南圣女不是傻瓜,这种话很明显是试探,好歹她在息陵教混迹多年,这点心眼还是有的。
“属下从未想过背叛圣坛,不明白教主为什么这样说,属下生是息陵教的人,死亦不会离开息陵教,此生谨记明月圣女的恩情。”
图奇棠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拍拍胸膛长吁口气:“南圣女啊南圣女,原本我以为你是教中少数几个真性情的人,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陌生。”
我变了?南圣女抬起头,她真想问问他,究竟是谁变了?
“好吧,既然你死活都不肯说真话,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心里怎么想自己最清楚。我可以向你保证,日后你若离开圣坛,我第一个赞同,信不信随便你,我甚至还会劝服明月圣女,让她不要追究。今日我这番话你记好了,你若真有那一天,我就是救你的那个人。作为交换条件,你放过解忧公主,就算是为了我。”
图奇棠的语气真诚而坦然,南圣女不禁动容,许久没见过他发自肺腑的为一个人担忧,此时他的眉眼确实流露出担忧之色,而且不是装出来的。他在为解忧公主担忧,不惜与她这个属下谈交换条件。南圣女实在好奇,解忧公主究竟有什么好,图奇棠怎会对她如此痴情。
“教主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南圣女倒真想放过刘烨了,哪怕是违背明月圣女的圣命,她只想知道刘烨在图奇棠心中,是何等重要的存在。
“只是,教主能否告诉属下缘由?”南圣女仗着胆子问道。
“缘由?”图奇棠认真地想了想,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想保护她,这种感觉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
南圣女怔怔地看着他:“难道,难道教主爱上她了……可是,她不是乌孙的右夫人么……”
“爱?”图奇棠茫然地反问道,“我爱上她了?当真?那么,爱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