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雪谣厉声道:“还不快行礼,成何体统!”
雪谣被哥哥提醒,刚要单膝跪地,却被白凤一把搀住。白凤媚笑,“算了,这样的大礼我们可受不起。”
雪谣不知所措,不明白白凤为什么这么说,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位貌美如花的姐姐要如此为难她,求助似的看向哥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商晟心中一软,对颜白凤,更是怒火百丈,恨不能发作。
“凤都王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说话的是花少钧。
白凤闻言,无趣的瞟了他一眼,后者全然没有理会,走到雪谣跟前,用扇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又指了指玄都王,提醒道:“还不快过去?”
雪谣心领神会,赶紧快步躲到哥哥身旁,果然,一下就安心了许多。她偷偷向花少钧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报以微笑,这让雪谣有些神摇——那笑容,非出本意的,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太过迷离……
……
雪谣躺在床上,手指勾着一条黑色丝绳,丝绳下端吊着形似月牙儿的银色挂坠——这就是海都王赏赐的护身符了,上面雕饰着勾画奇特的花纹,雪谣看了半天,也参详不出什么玄机。无聊的勾动手指,银色挂坠左右摇晃,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就像是他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想到花少钧,雪谣不由恍惚。
“雪谣,睡了吗?”门外是商晟的声音。
雪谣听见哥哥来了,赶紧收回自己迷乱的心思,来不及熄灯,只扯过被子胡乱盖在身上,闭上眼睛装睡。
商晟听里面没有动静,轻轻推门而入,放轻了脚步走到妹妹床边,看她眼皮仍在眨动,知道她还没睡,却没有拆穿,只将雪谣手里还握着的护身符轻轻取出,掖在枕头底下,又给她盖好被子,看一切都妥当了,转身将灯吹熄,却听妹妹小声唤道:“哥哥……”
商晟回身看着雪谣,只见她拽着被子蒙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
坐在雪谣床边,拉下她遮住脸的被子,商晟轻责:“怎么还不睡?”
“哥哥,”雪谣怯怯的问道,“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事了?”
商晟故做沉思,惹得雪谣心急,皱着小脸,哽咽道:“他们都看出来了是不是?他们会不会为难哥哥?”
商晟看妹妹委屈难过的样子,后悔不该逗她,心疼道:“傻丫头,哪里那么严重。”
雪谣不信,只以为是哥哥安慰她,追问道:“没有关系吗?他们看出我是女孩儿也没有关系吗?哥哥不是说过不行吗?”
商晟笑道:“他们不但看得出你是女孩儿,还猜得出你是我妹妹,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们都不会点破。”
“为什么?”
商晟极力思索,却找不到能够简明的讲清四方力量相互牵制,不轻易打破平衡的道理的措辞,因而只玩笑道:“因为他们都害怕哥哥。”
雪谣终于破涕而笑,却又问道:“可是凤都王,她好像……”
颜白凤?商晟眉头一拧,却安慰妹妹道:“没关系,凤都王只是爱开玩笑,有哥哥在,你不用怕她。”
雪谣终于放心,继而问道:“那我还能觐见陛下吗?陛下会不会看出我是女孩儿?”
商晟安慰道:“当然,不过你放心,陛下也不会说穿的。”
雪谣疑惑,“陛下也害怕哥哥吗?”
商晟表情一滞,沉声道:“雪谣,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
雪谣被哥哥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不由往被子里缩了缩,乖乖点头。
商晟并不想威吓雪谣,只是祸从口出,自来君王脚下,是绝对不能讲错话的。见雪谣点头,商晟略略放心,舒缓了表情,道:“好了,睡,明天不用早起。”
“为什么?明天哥哥不带我去见陛下?”雪谣掀了被子,就要坐起来——哥哥明明答应她的,怎么能食言?
商晟按住雪谣,解释说:“前三日是仪式和述职,你去了也见不到陛下,也无甚趣事,不如在驿馆休息;等到游园狩猎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去的。”
雪谣被哥哥按在床上,起来不得,却仍是皱着眉头。
“述职很重要吗?我们进京不就是朝贡吗,朝贡不就是给陛下敬献奇珍异宝吗?”
商晟一听,笑道:“陛下坐拥天下,什么珍宝没有见过?诸王觐见,贡品只是礼仪,是其次;地方治乱,谷物丰欠,教化得失,民风善恶,一一向陛下上疏条陈,这才是诸王觐见的目的所在。”
“噢。”雪谣终于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商晟看天色不早,对雪谣道:“好了,睡。”
“嗯,”雪谣乖乖闭上眼睛,忽又睁开,道,“哥哥也早些睡。”
“好。”商晟会心而笑,看着妹妹闭上眼睛直至呼吸均匀的入睡。
端详着雪谣,商晟心中感慨:傻丫头,你纵然生有心目,却也是灵力未开,我不会让你知道,刚刚有二十个侍卫无辜受死,可我该怎么让你知道,或者我该永远不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玄都纯白的雪原!
作者有话要说:鲜花,鲜花,砸给偶^^
为了方便您阅读,请记住“彩”网址:oM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