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衾连忙用力摇头。用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慕堇若。恳切地说道:
“不不。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人抓住。然后蒙着眼睛带到这里來的。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到这里了。堇若。这里真的是‘阴阳杀’的巢穴吗。是他们把你打成这样的吗。他们、他们人呢。”
说道最后。苏衾的声音有些颤抖。难道自己一直都是在和“阴阳杀”打交道。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那些人不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吗。会不会杀人灭口。
那“风雷国”公主的身份。不会是他们编出來骗自己的吧。
慕堇若看出苏衾的恐惧。虚弱地安慰她:
“他们、大概、不会、再來、了……”
“为什么。”苏衾疑惑。
“他们、抓我。是、为、了、我的、眼泪……已经拿走了。”
苏衾更疑惑了。“那些人”今天带自己过來的时候说得很明确。让她想办法拿到“真心”的眼泪。不能借助辣椒等外力。可是看慕堇若那红肿的双眼。再“听”慕堇若所“说”的话。他们明明已经拿到眼泪了啊。
难道是眼泪不够。
可是他们要那么多眼泪做什么。是有很多人病得快死了吗。
还是说……要用來制造更厉害的僵尸……
苏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轻轻地蹲在慕堇若身前。伸手摸着慕堇若还带着红色五指印的脸庞。柳眉轻蹙。轻声呢喃:
“堇若。我们该怎么办啊……”
……
被苏衾怀疑的黄衣贵公子。此刻却在自家的书房中暴跳如雷。
“为什么你们人人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我爹他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一声。
“莱菔子是我收服的宠物。九百年的道行哪有那么好驯服。为什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派出去。
“千年树妖也是我爹下令抓來的。他要制造那么多僵尸做什么。等将來大业得成。难道要我去管理一群僵尸百姓吗……”
“隔墙有耳。世子殿下还请慎言。”
宽广明亮的书房中。站着一亮一浅两位黄衫公子。亮黄色的那位是勾陈国的世子殿下。黄岬崎。而他对面那抹浅淡的黄色身影。则是温文尔雅的谋士。余文溪。
“慕堇若被关在哪里。”黄岬崎背对着光线。五官晦暗不明。
余文溪摇了摇头:“文溪不知。”
黄岬崎盯着余文溪的脸。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中尽是怀疑之色:
“你真的不知道。”
沒等余文溪说话。黄岬崎又说道:
“就算你不知道。就凭你那颗七窍玲珑心。难道还猜不到。你不过是不想告诉我罢了。”
黄岬崎往前走了一步。來到余文溪面前。他比余文溪要高一点。余文溪的额头差不多与他的嘴唇在同一水平线上。黄岬崎微微低头。细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余文溪那温和的双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咫尺之间的脸上:
“余文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我爹那边的人。我爹把你放过來。是想让你一边监视我。一边限制我、架空我。是不是。”
余文溪眼神温和而深邃。黄岬崎无法从中窥见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他心中笃定。嘴角一钩。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但话语却有些无奈: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会让他变得这样忌惮我。从前我不懂事的时候。他事事都交给我去做。美其名曰‘锻炼’。‘成长’。而如今我能够体会他的苦心、想主动分担了。他却开始对我不放心了。”
黄岬崎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沒有人偷听。又说道:
“我们所图的大业虽然千难万险。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但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我还能害他不成。说句不孝的话。等他百年之后。那个位子还不是由我來坐。”
余文溪眼神终于一变。再次说道:
“世子殿下。请慎言。”
黄岬崎嗤笑一声:“你可得了吧。”
他不再压迫余文溪。微微侧过身去。又说道:
“我难道说错了。事实而已。”
他那双褐色的瞳孔中。似乎各有一道竖着的纹络。但若掌握不好角度。根本看不出來。现在余文溪所在的角度恰巧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那两条线竖在黄岬崎的双眼中。让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条心怀不轨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