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没有回头,径自往前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心情宛如这见鬼的天气,看着晴朗,却一阵阵冻到骨头里。
一路上,她回忆着和阿福一起的点点滴滴,心酸得几次掉泪,阿福老实,没少受她的欺负,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从来也没还过手。这样的好男人,往后都归田香香了,得受她多少欺负啊,跟自己欺负他似的,甚至比自己还欺负的厉害,田香香什么身板,自己什么身板,她那规模,一个大手拍过去,会把阿福拍个半身不遂。
可怜的阿福,安若便觉得格外心疼,五脏六腑早把田香香祖宗十八代都给诅咒了一遍。又一想,自己这样犯不着,明明是阿福把自己抛弃的,凭什么还要心疼他?他活该落在田香香手里,最好天天被欺负才好呢。
这都是命,安若惟有如此想着才好受些。阿福她是管不着了,眼下自己该去哪里安身都不知道呢,安若有些茫然,好在怀里揣着十两银子,让她腰板硬了些。还是银子最好啊,什么都是浮云,只有兜里有钱才是硬道理。
眼见着快走出大山,日头已正中,安若饿得有些发晕,一心想着赶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才好。
突然,不知什么东西绊住安若的腿,安若吓得下意识地一抬脚猛踢过去,以前她到山上砍柴摘野菜时,时常会遇见蛇和野兽,安若知道自己不能先慌了神,给了那东西一脚,得了轻松,忙后退三步,正神瞧了瞧。
这一瞧不打紧,竟是个蓬头垢面的人,而且,是个男人。瞧这模样,分明是哪里逃来的难民。安若暗暗叹道:“你这厮,逃得也太不是地方,你往山上跑什么呀,要吃得,得往镇上去。”
那男人吃了她一脚,痛得捂住胸口,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竟一头栽倒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安若这才慌了神,适才那一脚,不会要了他的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