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拳头如锤,狠狠的砸下,带起了惨叫回荡,惊得周遭还未从半空中落下的纸片一阵颤抖。如此,在倪儿的几番施暴下誓不屈服的铮铮铁骨最终也软成了泥,不得不含着泪,含着不能宣泄的愤怒与不甘点头答应,才得以拖着青红相间的无力身体爬了起来,他扶着桌沿盯着一大一小的眼睛看着得意得无以复加的小丫头片子,再度发誓有一天一定要将之收拾得服服帖帖,教育成乖乖女,不过那似乎有些太遥远……
待他坐起,瘫在椅子上,倪儿从旁侧扯过一张完整的白纸扔上前,说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还要立字为据?莫小九斜眼以对,心想这小丫头是越说越像真事了,不过就算是真事又如何?早已打定主意要耍赖的他又怎么可能立据?于是眼皮一翻,看着房顶道:“没有笔没有砚怎么立据?等过几日少爷我将这些东西买了回来再说。”
倪儿一条细眉上斜,她又怎会不记得去往机关城之前的某天为了绘制易容符买了很多笔?于是将目光落在他中指的戒指上,带着威胁的语气道:“你确定没有笔墨?”
莫小九岂能不清楚自己戒指中的物品,不过自是打死都不会承认,攥拳将中指藏于掌中道:“当时绘制易容符咒,所有的笔都用完了,现在是一支不剩。”
“你确定没有?好吧,我数一二三,你要是还不拿出来,我就揍那个床榻上的女人,把她揍得像胖女人那般丑陋!”倪儿冷哼,抬脚便站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踢开水壶后目光透过扬起落下的碎纸屑,看着他便开始数数,“一、二、三!还不拿出来?哼哼!那我就去揍她了?真的就去揍她了?看来她真的是欠揍!”
莫小九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寒鸢被小丫头揍得如胖女人一般难看,可又没有足够的武力制止,所以只得再次屈服的耷拉下了头,从戒指中取出了笔墨,发泄一般的在白纸上落下了狂草的一行字,恨恨的看着落款‘小九’两字说道:“算你狠,少爷我今儿个认了!”
倪儿扯过印着黑字的白纸仔细的看了一遍,小心的叠好收入怀中,脸上神色转喜的跳下桌子拾起了水渍中破碎的水壶碎片,又上前拍了拍他身上的纸屑,说道:“等我具体想好了三件事是什么事再告诉你,你不要着急哦。”
自从身边多了这个暴力倾向十分严重的小魔女后莫小九便觉得天是阴暗的,烈日下本该灼热的温度也是冰冷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他无语的趴在桌上厚厚的纸屑中,动了动嘴皮却没有声音传出,心想大白马都从机关城中走了出来,拥抱了美好的天地和青青野草,可自己的幸福日子却在远去,而且是越来越远,有着不再回头的迹象。
这时,床榻上传来轻微的声音,寒鸢动了动长长的睫毛缓缓转醒,待得意识清醒视线重新聚焦,她第一时间环顾四周,将目光划过了倪儿的脸,然后落到了那个趴在桌上纸屑中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的人身上,撑着身体坐起道:“顾公子不会受你们威胁的,抓了我根本就没什么用。”
虽然如今易了容,但莫小九仍是有些不敢抬起头,双手更是将周围的纸屑刨拢埋住了脸,久久不敢答话。见状,倪儿踢了他的腿一脚,说道:“堂堂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出息?像个小女儿家一样,你羞不羞?”
莫小九陡然一怒,抬头就欲在言语上教育一番这小丫头片子,但话还没出口便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暴露了出来。自然他也不好意思再埋回去,于是挠了挠头尴尬的向着寒鸢笑道:“劫你回来并非我本意,都是这小丫头片子善做主张闯的祸,还请寒鸢姑娘多包涵,多包涵。”
寒鸢有些疑惑,按理说聂伏尹的人抓了自己后不该是这番相待,而且眼前这人似乎还有些许不好意思,她蹙眉思索,心想这两人难道不是来自聂伏尹的手下?于是问道:“你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