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愿意让家中长辈知道,所以沈明渊打算速战速决,把杏花镇的事情赶紧处理完了回京城去。当天晚上沈明渊和白曦文促膝而谈。
他们谈的内容小喜自然不知道。她这一个月累坏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终于归家,自家的饭菜就是好吃,自家的床铺是那样的舒适。待到阳光刺眼不得不醒来,翻来覆去的揉了揉眼睛,算了,总归睡不着那就起来吧!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就剩她一个了。灶房里温着粥和玉米饼,小喜拿来吃了,坐在那里发呆。
“姐!”小玉提着菜篮子回来,身后跟着小宝:“我买了藕和芹菜,咱们包饺子吃吧?”
“好啊~我来剁馅。你怎么不买点肉?去买一斤肉吧,咱们吃荤的--算了,我去吧,你带着小宝在家里,我去买点东西。”
小喜数了几十文钱出了门,先去买了一斤肉让伙计剁成馅,又买了两根棒骨一斤肉准备炖汤,买了一瓶子小磨麻油、一斤好醋。
要说吃饺子,那当然是什么菜都能做,她又买了两根大葱、一篮子鸡蛋、一把小白菜,把个菜篮子挤得满满当当这才打道回府:“我回来啦!”
小玉迎出来,帮着把东西放在地上,把鸡蛋捡进放着糠麸的瓮里。
小喜也就刚穿来那会为了生计不得不当扫洒的丫头,骨子里是个懒的,日子稍微好一点,就只爱做饭不爱打扫了。幸好小玉是个麻利的,看姐姐做饭,也就在一边帮着打扫,长久下来,灶房被她收拾得干净利落。沈宅这里也一样,灶房窗明几净,小喜栓上自制围裙就把面粉和盆准备好,开始揉面。
揉完后,盖上湿屉布,放着发一会。
小玉已经把芹菜、小白菜洗好,放在竹篾编的筲箕里沥水。
小喜打了五个鸡蛋,放进油锅里炒,直接用铲子将它搅拌成末。
小白菜剁碎后拿盐杀一会水,挤干水分后,和鸡蛋末一起拌匀了,做素馅饺子;芹菜细细的剁了,不用杀水,直接和肉末、姜末拌匀了,做荤馅饺子。
小喜的动作很麻利,把发了一会的面分了一块拿在手里捏成一个圆环,手下不停的把它捏均匀,圆环越来越大,越来越粗细一致,然后放在案板上,拿刀切了,撒上干面粉,再切成小剂子。
她流利的擀皮,小玉把馅拌了拌就开始包饺子,以前生活苦啊,没吃过两顿饺子,母亲也不让她包,怕包坏了浪费粮食,直到父母去世,开始接触厨房,这才练出了做馒头的本事,后来小喜去打零工、家里慢慢有了些钱又开了食铺,生活条件好多了,这才开始学着包饺子了。小喜把皮全部擀出来了,小玉才包了三分之一,小宝也在旁边捏了几个奇形怪状的出来。小喜夸了几句,小宝高兴得不得了。
小喜让小玉去烧水,她麻利的把皮放在左手,右手放馅,再巧妙的一捏,一个胖乎乎的饺子就出来啦。
“姐,水开了!”小玉看着锅盖上方冒着白烟,问:“白大哥还没回来呢,是去叫一下吗?”
“嗯,我先煮上三十个,你给门房大爷送去,顺便叫他们回来吃饭。吃完饭我要回去叫大林哥帮我收拾东西,再找几个人搬回咱们家。”
“哎,我也去吧。”
“不用,你带着小宝就行了,大林哥那几个朋友都有一把子力气,我今天或者明天让喜鹊娘置办一顿好的,请他们搓一顿就好啦。等家里收拾好了,你就带着小宝回去--你们要是觉得留在镇子上好,就留在这里吧。”
小喜自己喜欢农家生活,悠游自在,不过对从小长在乡间的小玉他们来说,去镇上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特意问问她的意见。
“我还是回去吧,在这里吃点菜都要买,要花钱,回去自己种。我就是觉得在镇上绣帕子卖这点好,我以前绣的帕子都卖了呢。”
“吃菜能吃多少?反正小山他们也要吃啊,你留在这里还可以帮他们煮饭呢,你现在也会算账了,每天面摊的钱你就收着吧,也记个账,一个月卖了多少心里好有个数”小喜想了想:“哎呀,小宝要是走了,你一个女孩住这里方便吗?白天你得关好门窗注意安全啊。”
小玉听完眨巴眨巴眼睛:“小宝走了,那我就去面摊帮忙啊。”
“有两个人就够了,你就在家绣绣花什么的吧,呵呵。过几年绣嫁妆手就熟练了。”
小玉脸一下就红了,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姐你乱说啥呀!”咚咚跑出去了。
小喜吐了吐舌头,自己大大咧咧的,小玉可没自己脸皮厚:“我错了,你回来吧,饺子熟啦!”
她拿出个海碗,把第一锅饺子都捞起来盛好,小玉拧着衣角进来了,嘴里还道:“姐以后你别乱讲啊。”
“我晓得啦”小喜说:“我就是开玩笑,你脸红得真可爱啊,呵呵。好,好,以后我再也不讲了。”
小玉跺了脚,端起饺子就走。
小喜还跟那里琢磨:虽然小玉脸皮薄不让讲,但她再过几年是要嫁人的呀,而且这个社会很注重嫁妆,该开始给小玉攒点子真金白银的东西了,压箱底也行,戴在头上身上也行,也该让她注重注重皮肤啦。大山和小山每年读书是笔大费用,此外,两兄弟以后娶亲也需得些钱吧。
哎,先不想那么远的事情啦,最近的就是要去拜见一下刘御史的学生,人家在这次的事情里帮了忙,肯定要去感谢一番的。虽然做不出磕头的事情,但肯定要带一份够分量的东西,表示心意。该准备什么呢?
正想着事情,就听见门响,白曦文和沈明渊都来了,小喜把切得碎碎的蒜泥拿醋泡了再滴上两滴麻油,端上桌,第二锅饺子也滚了三滚,捞起来放在盘子里,白曦文接过端出了厨房。小玉温言软语的带着小宝洗好手,四人都上了桌。
小喜在围裙上擦干净手,也到了桌子边坐下:“咱们先吃吧!大山和小山还要一会才放学,到时候给他们现煮。”
白曦文吃了饺子,觉得猪肉饺子味道清新,蘸了料,顿时感觉到蒜味冲鼻、麻油醇香、醋解油腻。跟自己家精雕细琢、动辄七八个花样的饭食不一样,这一顿就只有饺子。虽然粗陋但众人笑语盈盈暗,别有一番农家趣味。这是在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沈府里没有的。
虽然桌椅吃食到筷子都简陋,但小喜早就叮嘱了一番弟妹们基本的吃饭注意事项,比如不要拿着筷子满盘子翻拣、不要拿嘴咬得筷子全是口水等等礼仪,因此小玉他们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就规规矩矩的夹自己这方的东西吃,也不发出啧啧的声音,还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