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绪进了待客厅,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脸苍白的萧然,他不由皱起眉,喝斥道,“一身重伤不好好在宫里养着,到处跑,你是不是嫌自己活腻了?”
原本还担忧大皇兄生自己的气的萧然,此时听到久违的训斥,他的双眼一热,脱口而出,“大皇兄,臣弟不是故意不出来给你洗清嫌疑,是臣弟身不由己,真的很对不起!”
看着他自责又伤重的样子,萧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大皇兄,难道我们身为皇子,就要为了那个位置,被逼自相残杀吗?”萧然忽然有种要倾诉的冲动,这段时日他躺在床上,满心里都是茫然,和对未来的恐惧。可是他却不知要对谁说,只有在此时他才找到了倾泻的出口。
“大皇兄,我怕,终究我会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萧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守住本心,方可保持初心。”
萧然眼眶一红,可是他知道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只能强忍着,“臣弟谨记大皇兄的教诲。”
“回去吧,莫让人担心。”萧绪淡淡地道。
萧然点头,临走前转头道,“我是偷跑出皇宫的,不能待太久,大皇兄你帮我向倾颜说一说对不起。”若不是他,倾颜便不会为了求情跪了那么多时辰。
萧然走后,一双乌金靴子出现在门口,发白的眉毛轻挑着,“你父皇因为他不惜发难于你,他母妃处处针对于你,难得你还能以着赤诚之心相待,皇室中难能可贵的良善之心呐!”
听出皇爷爷话语里对他的怜意,萧绪淡淡回道,“孙儿不过是遵循自己的本心,谈不上良善。”
“嗤嗤嗤,爷爷我没有你想到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还能够兄友弟恭,秉承孝悌。”太上皇走进了厅里,一边摇头一边道,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他这个皇孙,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还不是皇爷爷教得好,更何况,四皇弟也是您的皇孙。”萧绪给他递上一杯茶,语气平淡地反驳道。
太上皇忽而瞪大了眼,“你是不是跟颜丫头待久了,也学会了顶撞我了?”
萧绪没有理会皇爷爷间歇性不对劲,清浅道,“倾颜还小,有些地方做得不好的,还请皇爷爷见谅。”
“还没娶进门,就胳膊往外拐,萧绪,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爷爷!”太上皇吹胡子瞪眼。
萧绪莞尔,“孙儿也没说您不是爷爷,而且皇爷爷,您可别忘了这门亲事可是您亲口赐下的!”
太上皇一愣,确实是他赐下的,忽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太上皇气郁跳脚,怎么这乖孙儿跟颜丫头待了一段时间,说话的方式怎么变了!不合理啊不合理!
萧绪没理会皇爷爷在一旁跳脚,他坐了下来,手里端起茶杯,心思有些飘远。
此行危险重重,该怎么和小家伙开口,让她安心待在府里?
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也有没有人搭理,太上皇郁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在椅子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语气也恢复了正经,少了点吊儿郎当。“你父皇把你叫去御书房和你说了什么?”
萧绪从沉思中抽回了思绪,淡淡地道,“富丽山脉发现了矿石的踪迹,父皇让孙儿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