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反应打断了我的思考,紧接着,一条透半透明的触手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快地弹出,在珍妮的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惊讶的神色的时候伸到了她的面前。但一阵涟漪似的透明波纹立刻出现在了珍妮与那条触手之间。空气中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触手被无形的力场隔阻,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佣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唬得连退了三四步,我却动也未动,用力地抓住了珍妮的手,好让她不至于条件反射般的跳出我的“迪尔芬德之盾”的保护范围。
但这只是史莱姆王没有放弃――它紧接着再次射出了触手,将珍妮作为目标,试图把她拉过去。然而魔法的力量阻挡了它,它所能做的仅仅是在那层无形护盾的表面激动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而我手中紧握的那颗作为媒介的石子上甚至没有出现半点儿裂痕。
这个大家伙的力气很快就被耗尽了――它本不该如此,但似乎有奇怪的伤痛在折磨着它,令它无法做出更具威胁性的攻击。它的触手拖在草地上慢慢地缩回,又被草枝和树皮拉扯着,分散零落成一个一个单独的个体――那种仅能凭借本能生存的普通史莱姆。
那两只地精应当就是从它的身边拾得了那只袭击我们的家伙。只是……那两只地精能够跑到它的身边却安然无恙,为什么珍妮却会被它攻击?而且这攻击如此执著,就像是它对珍妮怀有某种刻骨的仇恨。
现在这只史莱姆王疲惫地放松了身体,甚至还挪了挪身子,似乎想要距离我和珍妮更近一些。然而这样一来,它身体顶端的那一部分――微微颤动着的那一部分,就随着它的动作“流淌”了下来。就在这一部分触及它身边的荒草的一瞬间,一大团蓝白色的火焰陡然在交界处爆出来,喷吐了灼人的热量。而那只史莱姆王连忙扇动身体,用它半透明的触手扑到了那片火焰上。它的触手很快被高温蒸干,但它随即又像自杀一般把整个身体都扑了上去,将那火焰包裹在了身体里。
蓝白色的火焰在一瞬间就将它的身子烧出了一个空泡,黑色的浓烟紧接着充满了那个体内的空间。但由于被这只史莱姆王隔绝了空气,那火焰飞快地熄灭了,它再次慢慢地把身子伏到了地面那边焦黑的地面。
这一切生得极快,快到我仅仅来得及拉着珍妮后退了两步,打算立即离开这片草地,避过一场可能燃烧起来的野火。但现在我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那只史莱姆王的身子底下会有那样一片焦黑的土原来它已经不止一次引燃了火焰,然后又为了不使这火焰扩散成野火将它活活烤干,用身体扑灭了它。
就是它身体顶端的那微微沸腾着的一部分,就是那部分的极端高温引燃了这些荒草,并且在折磨着它。
那种无形的火焰、挥之不去的火焰、经久不息的火焰、极端高温的火焰……我知道那是属于谁的火焰……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然一紧:那是属于巨龙的火焰,是火龙巴卡拉斯的巨龙吐息
我猛然抬头,望向天空,然后又飞快转身环视四周。在确定一切并无异常之后,我拉起珍妮的手疾步向我们的营地走去――那里是在一片白桦林之下,至少比这种空旷的原野要隐蔽许多。佣兵们不理解为何我会如此惊慌失措,就连珍妮也在我身后问我:“怎么了,穆?你现了什么?”
我现了什么?我当然不会告诉珍妮,那只史莱姆王之所以会对她动袭击,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件“安塔瑞斯之盾”具有巨龙的气息。而那只史莱姆似乎正是被火龙巴卡拉斯的龙息烧伤,并且被带来此地,因此它在感觉到了珍妮身上的巨龙气息的时候对她动了袭击。
而龙息的持续时间,大概在六到七个时……这只史莱姆王身上的龙息还未熄灭,那只火龙极有可能就在我们附近
该死的……这该死的命运,怎会将我引至此地,遭遇这头西大危险的生物?又究竟是谁在我的大预言术之上动了手脚,以至于令我自己的命运偏离了我原本规划好的方向?
就在我回到了林间慨叹懊恼,并打算命令佣兵们迅地掩埋另外四个人的尸体、处决两个地精、尽快离开此地的时候,西方的天边……忽然传来了一声闷雷般的鸣响
那声音极富穿透力,像是有形的实质一样从天边滚滚压来,甚至一路冲散了天空之中不多的几片浮云。而后空中出现了一阵微风……令人心寒地吹拂在我的脸那是巨龙吼叫的声波所冲击出来的微风。
如果这世界上除去人类的法师之外还能有一种生物以自己的力量影响到高天之上的那些事物……那只能是龙
这一声龙吟几乎震慑了所有人――任何一个人、哪怕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也应当能从那声音里听到了某种极度危险的意味――危险到能让我这样一个在他们的眼中“从不畏惧”的法师流露出了此刻这种惊惧的表情。
“大师……那,是什么?”恺萨望着西方的晴朗的天空,问我。
“你绝不会想听到这个答案……”我皱着眉头,慢慢地退到了帕萨里安的马车旁边。
“是龙。”**师终于拉开了窗户,这样说。<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