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一边说着话却朝屋里去了。这含香馆,院子里有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做零活儿扫地跑腿儿的小丫头,其实再加上春分一个也够了……她的丫头又能累到哪儿去。
只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终是不曾答应。也许明儿一早,就会有新人儿送过来。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位安置来的,听得又是谁的话?先慢慢瞧着,大不了不叫进屋伺候也就罢了。
金熙才进屋坐下,外头小丫头低声唤春分:“春分姐姐,和六姑娘说一声,二姑娘和五姑娘来了。”
说是叫春分和她说,金熙的耳朵又好使早就听见了,不等进屋回禀来,便高声嘱咐春分去将人请进来。那小丫头在外头一缩脖吐了吐舌头,暗道还好不是说六姑娘的坏话儿。
金熙笑吟吟立起来去外间门口迎着,见金子晴金子明姐妹俩也没带丫头,只是两人儿手挽着手、嘻嘻笑着走来,心里就琢磨这姐儿俩今儿是怎么了,如何破天荒的不与另两个一起,就跑到含香馆来。
请二人进了西书房坐下,那二人先是四处打量——这含香馆,她们还真不曾来过。金子晴心道,三妹妹念念不忘的含香馆也不过如此,金子明却不知是心直口快还是故意的:“还真别说,六妹妹这书房,就是比三姐姐那里雅致,二姐姐你说是不是?”
金熙见金子晴犹豫着不答话儿,就笑着对金子明道:“五姐姐这不是给二姐姐出难题么。屋里怎么归置的,和人穿衣戴帽差不离儿,各有各的喜好,并不能平白说哪个就占了头筹不是?”
“就像二姐姐偏爱淡雅的颜色,五姐姐却是喜欢艳丽的,我却瞧着都好呢,一个养眼,一个热火。”
金子晴一边应着六妹妹说得极是,一边偷偷翻了金子明一眼。金子明却似乎不曾往心里去,依旧四处看着,见着个猫头鹰状的小闹钟也尖叫,见到个自来水笔还是尖叫。
金熙不由心里暗笑,想必这个是真天真?也难怪,金子明不过才比她大几个月不是,搁她前世的十二岁时,夜里睡觉还要搂着毛绒玩具呢。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聊着天儿,春分切了些瓜果梨桃、穴了精致的银签子端上来,又给几位姑娘每人沏了一杯龙井,便悄声退了下去,只在外间坐了小板凳纳鞋垫儿。
“和你方才这丫头比,怪不得六妹妹打发了另外那个。就连我也整日瞧见她并不在含香馆好好听差,见天儿往主院里跑。早打发了早省心!”金子明稍倾了身子趴在书案上,用银签儿穴着白梨吃,一边吃一边说。
金子晴凌空虚点了她几下:“站要有站样儿,坐要有坐样儿,你倒瞧瞧你,在六妹妹这儿玩,也不给六妹妹带个好样儿。”
金熙才要替金子明说两句好话,就听含香馆大门口有个大高嗓门儿喊道:“六姑娘!六姑娘在不在?”
这是哪个没规矩的?听声儿又不是熟悉的,做派又不像家里的主子们,怎么就这般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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