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相见甚欢,自然无人提及从前的种种不快。
安陆侯夫人走时,老太太让秦妈妈开了库房,比照安陆侯夫人来时带的礼物备了回礼。
自开年后,北疆战事一日紧似一日,西南各族也趁机作乱,战败的谍报不时从各处送回京城,朝中人心慌乱,局势不稳,就有人提出延缓会试的时间,从二月延至三月,又从三月延至五月。延迟会试时间,自大陈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京城聚集的应试举子们各有猜测,一时间人心惶惶。
预备参加这次会试的兰千舟也无法静心读书,收了吴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做通房。
兰芮每隔五日要去一次西郊骑射场,从鲁先生和冷先生的口中,总能听到一些时局上的议论,她心中不免担心。
也不知兰渊在北疆的情形怎样。
三月末,兰千乘领命,再次执帅印征战北疆。这一次战事吃紧,与他历次去北疆又有不同,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景阳元年兰道远出征北疆的情形。
兰家气氛压抑,老太太在劲松居设了佛堂,日日在佛前诵经。
闲暇时,兰芮开始抄佛经。
倾巢之下无完卵,她真心的祈求兰千乘能平安归来。
如此情形下,文夫人不敢大意,没心思理会兰芮,只将兰茉拘在身边学习女红。
北疆的情势依旧急转直下。
“三小姐。”玉桂挑帘进来,天气渐渐转热,她走的急,额上浸出密密匝匝的一层细汗。
兰芮将手中的狼毫搁在笔架上,抬头问:“收成怎样?”
现在是麦收时节,钱贵昨日告了假去通州查看收成,今日一早才回来,玉桂回家了一趟,就是打听这事。
玉桂道:“因是头一年,打井挖渠耽误了灌溉的最佳时节,麦子因缺水产量不到别处的三成,这三成除去种子钱,雇人的工钱,以及摊派下来的税赋,奴婢家的亏了八两银子,三小姐的,亏了二两银子……”一边说就一边去看兰芮。
这样的结果,兰芮早料到了,但听到亏损,还是不免失落了一下。见玉桂看她,就笑道:“因打井挖渠误了时节才亏的银子,下一季水源齐备,收成自然就上去了,你回去跟你爹娘说,不要将一时的盈亏放在心上。”
这个道理玉桂自然知道,她不过是担心兰芮责怪,听兰芮这样说,笑着应下。
兰芮提笔继续抄写佛经。
玉桂在旁磨墨,突然道:“是了,奴婢回来时,遇上官府的人四处张贴布告寻人,奴婢看了一眼,布告上的画像像极三山庵的静心师太。”
兰芮闻言,执笔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一滴墨浸在了兰萱上,漆黑的一团,在整齐的簪花小楷之间,突兀而扎眼。
玉桂见过静心师太,但不知兰渊的猜测,是以并未察觉兰芮的异样,继续道:“三小姐你说,这静心师太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官府会到处张贴布告寻她?”
兰芮另换了一张纸,好一时,才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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