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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1junk(2 / 2)

虽说海江的地下室是坐落在森林之中,但其实那座森林的面积并不是非常大,大约就是一间大学的校地左右的大小。大约步行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绕外围一圈。

即便走出了森林,但是离住宅区街道的灯光却依然有一段距离。支仓市内大约有一半以上是田野与山坡地。无论再怎么花钱投资市中心的建设工作,它始终是个距离大都会得要花上两个小时搭乘通勤电车往返的农业小镇。只要走出车站五公里的路程,便可以像我现在一样跟大自然融为一体。对于现代的青少年来说,这里是个最难以久持的环境。海江的居所位在地下,电磁波传不到那里,自然手机也收不到讯号。那家伙唯一可以依赖的通信手段就是那个地下室某处的电信局制式黑电话。说到电话,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察看了通话记录。

没有简讯,没有来电记录,现在时刻正好是晚上七点整。我非常准时地错过了最后一班公车。离开森林之后就可以来到县道旁,但是最后一班公车的发车时间到六点为止,从这里到支仓坡有五公里远,还得要加上距离车站的两公里,有一场漫长的旅途要走了。我可以清楚听到肚子饥饿的叫声。市营公车处应该多努力一点啦!

■■■

一整天没吃东西还真是有够难受。我为了填饱肚子来到经常光顾的居酒屋。这间餐厅的名字叫做」星云晚餐吧」。里面的菜色明明是走意大利风格,但是餐厅名称却完全沾不上边。店面大概是一间大学教室的大小,餐桌密集地放置其中。整间店的寒酸气息在其他地方恐怕是见不到了。用餐的人几乎是坐满了店内的40余张桌子。顾客群中最小十六岁,最大不超过三十岁,整个餐厅里面弥漫着酒精与香芋的味道,还有言不及义的话题。

混杂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家伙敏感地察觉到了我踩进这件餐厅的脚步声,瞬间站了起来。

「咦!」

「啊,学长~哟呵~这边!这边!」

餐厅内众人的视线全都一同投射到了我的身上。那家伙丝毫不顾旁人的眼光,乒乓地敲着桌子,大动作地向我招手。一位迷一般的生物于此刻登场,我非常清楚就算我就这么转身逃走,那家伙也会紧追而来,于是我便死心坐到这个白痴的对面。

「真是的,学长来得好晚哦!你又去海江那边了吗?」

贯井嘟着嘴露出不满的态度。她虽然一副理直气壮地责备我晚到这间餐厅,但是其实我根本没有跟她约过什么。

「一客潜水艇三明治。饮料吗?不要饮料!给我水吧!」

「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讲话!学长!像这样被人大摇大摆地忽视不理是很不好受的~」

「是,是,不要哭,不要哭。你一哭会让人觉得很麻烦。我有在听不过能够忽视的内容我是想尽可能置之不理就是了。」

我推开贯井强占桌面的菜单,清出了自己的空间。看来她是已经用完了晚饭,桌子上堆叠着装有意大利面、沙拉,还有蛋糕残渣的空盘子。这家伙明明就只是个学生,但还是跟以前一样相当有钱。

「贯井,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今天饿得快死了,在我吃过东西之后要我听你说话也可以,但是在我吃东西的时候就请你不要讲话。」

我伸手制止一副有话要说的贯井请她闭嘴,要是空着肚子应付眼前这个家伙我可真的会倒下去。

「我知道了~那我也点一些东西吃吧!」

「小姐~」她于是非常有精神地招呼了店员。这个女生的外表看起来像是个高中生,全名是贯井未早,一般都以贯井称呼。

她跟我是从高中开始结下这段孽缘,我们相处的模式从以前就是这般充满闹剧喜感。粗略地形容起来,她是个既活泼又开朗,个性表里如一的没用女生,就连说谎这点小事也办不到。换句话说,她是能够百分之百发挥「善良」这个词汇意涵的人,跟她应付叫人感到非常棘手。

这间餐厅最便宜的餐点是潜水艇三明治。相反地,最贵的则是一点也不好吃的鸭肝。尽管对于店家来说利润最高的商品是酒精类饮料,但我还是决定只点些吃的东西果腹。

「咦?这么说,雾栖从上礼拜开始就没有回家啰?」

眼前这个大口大口咀嚼吞咽着鹅肝的暴发户少女,贯井未早,时年十九。想要的东西就要,想吃的东西就吃,是个无法按耐内心**的典型现代青少年肥死吧!

「对,她出门了。听她说是某位千金小姐被恶魔附身,然后要保护那位小姐所以到长野郊区的某处去了。」

其实听她口中叙述那位千金被恶魔附身的症状,很像只是假性的案例。她拿这个借口离家是想给家里的人好看吗?还是单纯想打发时间?虽然要配合她演这场戏实在叫人受不了,但是这个患者最好还是以假性案例作收就好。

「其实我是想要跟她一起去的。不过曾经住进精神病院的人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到其他的县市去,所以雾栖就把我留下来,自己一个人去玩去了。」

毕竟我可不想被户马大姐拿枪射杀,所以这种爽差就只好交给这位伙伴来处理了。

「啊,喂!贯井,你是很能喝吗?」

她豪气地饮干了一杯红酒。整壶酒器没两下就快要空掉了。

「我很会喝哦~不过学长你真是有够无聊!恶魔附身的事情就不要再讲了,怎么说呢!你如果不换个开朗一点的话题,我就吐给你看哦!」

吓死人了!别问我什么东西这么可怕,这家伙可是个从下通牒到行动,转换只需要几秒钟的怪物!从她说要吐了的那一刻开始,三秒之后就是不堪入目的光景。

「等一下!不要吐,贯井!如果被这间餐厅当成拒绝往来户的话,我们能去的地方就只剩下附近那间家庭式餐厅而已了!」

「那就请你说些比较开朗的话题。学长,自从你出院之后永远都是聊不完的恶魔附身,真是无聊透顶!我们要不要多聊一些未成年男女该聊的话题呢?」

呜!我真的还就是一个这么无聊的男人不过原谅我吧,贯井。那个开朗的话题已经销售一空,好久没有补货了。

「你不要奢求这么多好不好!再说那些脑袋出问题的火星人八卦不是现在正热吗?你是在不满什么?」

「恩恩因为呀,那些恶魔不是会针对内心压抑的人们下手吗?这样的话,我也有可能会成为恶魔附身的对象不是?耳边一直听一些阴沉的话题就会让我变的郁闷,然后就会被恶魔附身啦!」

「不可能。」

要是这家伙成为恶魔附身的对象,那这个世界就结束了。

「啊呜呜,真是过分~竟然直接就这么回答!所在学长,你就这只有这个部分跟以前一点都没有变~」

她一边缩起身子,默默地摊开菜单。这家伙的营养摄取量整整是我的五倍。你干脆就肥成鲸鱼一般的大小算了!

「我说你呀,我正凄惨地用潜水艇三明治果腹,而你竟然大剌剌地在我面前大吃特吃。你是怎样?患了暴食症不成?」

「咦?学长很饿吗?」

「很饿,我今天一整天就只吃了这个东西。就算回家去,冰箱里面一样是连一棵高丽菜都没有。」

她的动作停下来了,贯井皱着眉鼓起脸颊开始陷入沉思。

「请恕我敏锐地推断学长你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你很想再多吃一点,可是没有钱』吗?」

「差那么一点。不是想再吃一点,是想要一口气吃到饱。」

「原来是这样啊,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依照学长的表现决定要不要满足你的想法,也就是说,我可以请你吃饭,但是你要答应跟我交往~」

「抱歉,让我就这么饿死吧!」

「真是气死人!学长这种说法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比你小一岁,既可爱又有才华的女生哦!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交易吗?」

「一点也不,投资报酬率一点也不划算。」

「学长竟然一本正经地这样讲。唉我又被甩了。而且对象还是冷酷无情的所在学长。不过算了,我就是被学长这套吃得死死的。小姐我要双分漂浮冰淇淋!」

贯井夸张地朝店员挥了挥手。没过多久,一个装了香瓜漂浮冰淇淋的圆桶状啤酒杯便送了上来,是那种穴了两支吸管的情侣用餐点。

「今天就算我输了。为了对于学长的顽强的抵抗表示敬意,今天我请客,你吃吧,不用客气。」

乱了,一切都乱了。贯井先不说,认真送上这种餐点上来的这间店真是乱来得离谱。不对,从店名看起来这间店本来就不正经。

「贯井,我说你呀,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没有酒精的甜水吧,这怎么能喝」

「唉呀,有这么回事吗?真是没办法那么我就将就一下,把这个超大蛋包饭分你一半一起吃。」

「不干。拜托你,那种两人分一餐食物的想法就省省。把一种食物分成两半是一种很不正长的行为。我从以前就不喜欢这样,跟别人一起分一颗白煮蛋这种事情,比起半吊子的恐怖故事更让人觉得恶心。」

「咦?可是学长之前有做过类似的事情耶。」

糟糕!我该不会又是在白天的时候搞出什么鬼事了吧?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次呀!我不是有一位姓扶桑的朋友吗?有一天我们一起到她家里去玩,结果我们带去送他们的哈密瓜没有吃,回家的时候我们就亲密地一起把它分掉了。那天学长把那颗哈密瓜砸到电线杆上把它打破,然后不发一语就把哈密瓜分给我一起吃。啊~那种浪漫的青春真叫人回味那个时候的学长可是比现在还要讨人喜欢呢!」

我不记得,这段记忆非常干净地被我遗忘了。我试着在脑中找寻这段回忆而闭上眼睛。然而,意识却发出滋滋的声音闪过了一阵杂讯。

若说是贯井的朋友,那么应该是个女生啰?

礼物、探访、对方没有收下的水果每当我思索着任何想不起的记忆,内心总会浮现一股令人感到不快的感受。

「唉呀?学长,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哦?」

「因为没有摄取足够的营养啦。不过贯井,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什么时候?大概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吧!」

啊那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就可以理解了。四年前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印象特别深刻的,我就会全都不记得。尽管跟贯井分一颗哈密瓜这件事情让人觉得很可怕,但怎么说也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对那种年纪的小鬼头来说,分享这种行为就各方面而言,都会觉得相当有趣。

比起这个,还是先吃饭再说。毕竟我只剩下一只右手,吃东西的速度已经会比别人慢上一截了。对面的贯井带着一脸苦涩的表情吞饮着那杯巨大的漂浮冰淇淋,真是自作自受。不过在她喝完之前,也有一段时间可以让她安静一阵子了。

「阿,对了学长,学长!我买了一只新手机哦!」

没让我如愿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性耐不住一分钟以上的沉默,她拿出了一只全新的橘色手机摆到我的面前。这已经是这个女人今年换过的第四部手机了。

「很好看吗?那闪闪发光的橘色是怎样?你的兴趣会不会太特立独行了一点?」

「是这样吗?我觉得它很醒目,很可爱啊!学长不喜欢这种设计?」

「大概是吧!毕竟这种颜色叫人非常难以亲近。不过,算了跟你倒是还挺搭调的。」

「咦?学长这是在称赞我妈?」

「是啊!对于贯井来说这只手机挑的相当好。这么显眼的东西就算不见了也可以马上找回来。」

她砰地垂下头。不过话说回来,尽管那东西的颜色是有点太显眼,其实还是相当可爱。像那样的廉价品大概会成为她的最爱之一,爱不释手地每天带着吧!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属于阴沉典型的学长再怎么说也不会了解暖色系的好处。不过我电话号码换过了,请你记得存到手机里面。那我打过去啰!」

「好啦,之后我会再把它整理过。不过这样一来,你之前那只手机就丢掉了吗?」

我一边吃着桌上的食物,一边开口问她。视线低头落在桌上,意识则集中在手掌心的潜水艇三明治上。吃东西,吃东西。

「手机留下来,不过门号办解约。我有个用手机堆叠成一只机器人的梦想,所以正在搜集手机,如果学长要换手机的话,旧的可以给我吗?就像男生毕业时被女生要走第二颗扣子一样,充满青涩酸甜的味道~」

「嗯,我记得的话就给你。」

反正我对旧手机也没什么留恋。手上这只也已经是四年前的古董了。

「太棒了~那人家也回送一个礼物给这位个性无趣的学长!是个让普通的食物也会变的好吃的东西哦!」

不知道她究竟在高兴什么,双手像弹簧一般兴奋地举起那支橘色的手机。看她的声音跟动作,好象是去了哪个留言版正在下载图片的样子。

「学长准备好了吗?那你看好啰!」

我探头望向她手机上的液晶荧幕,其实我也蛮配合的嘛。

图片经由确认键开始播放影像。

第一秒我好像在哪里看过那个夜景。

第二秒尖锐的狗叫声汪汪地传入我的耳里。

第三秒看起来像是破旧皮球的肉弹不倒翁登场。

第四秒肉弹不倒翁将那只狗的头捏爆。

第五秒狗的肠子被肉弹不倒翁胡乱抽了出来。

播放停止,影像静止在令人做呕的画面。

我为此而屏住了呼吸。

「呜吓到我了。拿这种东西来当做辣椒之类的香料还真是不得了呢好痛」

「笨蛋!吃饭的时候不要让我看这种东西!」

这女人是想让我肚子里面仅有的一点养分都全吐出来吗?

「怎么这样刚刚那个东西不合学长的胃口吗?」

「废话。你太沉迷于网luo了啦!我说你呀,平凡的老百姓不要随便接触这种吓死人的鬼东西。不过你刚刚那个档案是从哪个恶心的网站载下来的啊?」

「什、什么恶心!重点部位不都用马赛克之类的东西遮起来看不见了吗?你看!这个满脸横肉的不倒翁身体太大了,把狗都挡住了不不是?」

问题不在那里啦!那个影像静止了却依然继续播放怪声音的手机,赶快收起来。

「哼,亏人家还想说这个档案也许对学长有用,才特地打到讨厌的地方下载的说连这个都打动不了学长,你太难取悦了啦!」

贯井不情不愿地收起了那只橘色的手机。眼前这只令人难以理解的生物,虽然讨厌鬼故事之类的东西,却对这种出现尸体的内容一点也不为所动,果然终究还是一头怪兽。

「不过其实学长还是很在意吧?刚刚那个影像可是偷*拍下了被人说是恶魔附身的家伙哦!」

「啥?你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什么被人说是恶魔附身的家伙?」

「学长,那个人把狗抓起来杀了之后吃掉了哦!你没有听说过吗?真奇怪,最近这两三天不论到哪个聊天室都会有人提到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有绪」,你完全不知道吗?」

「没有,第一次听说。你可以讲得详细一点吗?」

贯井于是对这件事情做了简短的说明。

大约一个月前,有个身份不明的怪客把狗偷走然后杀掉。据说事后有目击者告诉大家那个人是被恶魔附身了,而且还帮他取了绰号。于是大家都把这个被恶魔附身的屠狗贼叫做「有绪」。

我查阅了口袋中的手册。啊糟糕!我好象有跟那家伙见过面!这件事要是被户马大姐知道她会怎么整我好可怕

「多谢你拉!贯井。这个情报对我超有用的!这些事情以后如果你都在晚上告诉我,那对我会更有帮助!」

「这种事情对你有什么样的帮助?」

「这可是攸关你性命的事情,所以说,你以后白天都不要找我。如果不希望被我爽约的话就不要用电话约我,用传简讯跟我约时间。另外,刚刚那个影像再多让我看一次。」

「好是好,不过其实这个档案在哪里都抓得到。学长回家看会比较清楚哦!」

不过我现在要看,反正内容都一样。

「太暗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看来是偶然经过现场的家伙偷*拍下来的,不过这是怎样?手机进步的速度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这个结果对于突发性的犯罪简直就可以说是克星吧。电话、录影,甚至透过网luo寻找资料,「大陆中的孤岛」这个词汇差不多也真要就此失去存在的意义了。

「不对,不是偶然经过的。录影的人好象一开始就是冲着有绪来的。他公布这段影像的是,还留言说是为了让大家认识这个传说中的恶魔附身者,要大家一起抓他。」

「那他还真是个鸡婆的家伙。就算是抓到了那个神经病,也没有人会拿报酬出来给他呀。」

「不是这样!大家根本不在乎什么报酬或正义感这回事,只是对于这个谣言感到有趣,所以就都过来凑热闹而已!」

什么呀!不过就只是有了一个明显的目标,所以大家都把他当成了箭靶而已。

「哦?贯井讨厌这种事情吗?」

「讨厌!像这种缺乏信念支持的娱乐只是一种堕落而已!」

这家伙难得讲出一句让人难以理解的言论。贯井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所以对这种漫无目的而自甘堕落的风气她十分厌恶。今天晚上就送她回家,当作是奖励她这种值得赞赏的态度吧!

「学长,学长!结果恶魔附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虽然大家都说那是一种忧郁症,可是变得忧郁之后真的就会去屠杀小狗吗?」

我们置身没有人影的深夜街道,贯井放声的提问在四周引起了回声。

她居住的公寓就在我们对面的工厂边缘。那本来是作为面包工厂的女子宿舍之用,似乎房租因此而格外地低廉。不过她会挑到那边的房子并不是基于金钱的考量,而是距离大学比较近。

「学长是这方面的专家不是?给我一个具有学理依据的理由啦!我想知道什么恶魔附身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问爸爸,他也只回答是一种精神病就把我打发走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被自己的的父亲忽视而感到不悦,或是对于恶魔附身这种不负责任的流言难以接受。对于恶魔附身的知识只停留在传闻程度的贯井,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对我提出了十分认真的质问。不过其实就连我也不知道答案。

「不知道,这个问题你留着下次问问那个可以回答你的人吧!」

「是说海江吗?那先不管海江会怎么回答,请学长先告诉我你的对于恶魔附身这种症状的想法,例如说人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得了忧郁症之类?」

「你不要借酒装疯来捣蛋。嗯该怎么说呢?你想想看,人们不是偶尔都会遇到那种令人厌恶的气氛吗?像是不吉利的预感,或是忽然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存在之类的一般大众所认知的恶魔附身,原因就是来自于这样的环境。」

「嗯嗯令人不悦的气氛吗?或者说是不顺利的状况,或是像我跟学长现在这样带有杀气的气氛是这样吗?」

「不对,是那个环境的氛围本身就让人觉得厌恶。像瘴气弥漫的状况之类的,其实就连我们走在街上的时候都偶尔会遇到。大概就是那种空气中带有一股若有似无的不安定感在我们没有留意的状况,经过之后就会忽然觉得郁闷,毫无来由地心情就毛躁了起来。」

「啥?你是说那个不知所云的气氛就是恶魔附身的原因吗?这么说,跟所在学长和海江吵架的时候那种心浮气躁的状况不一样啰?」

「不一样。其实我跟那家伙常常都是这么毛躁,还有」

依照我刚刚的说法,那间地下室里面完全没有使恶魔附身的要素。

那里的气氛美丽得过分,因为完全与外界隔绝,一点浊气渗透进来的疑虑都没有。以前我也曾经对海江说过那是非常美丽的环境,然而海江却笑着否定了。

「因为没有浊气就说那很美丽,这样的想法是有瑕疵的。我生存的空间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小,它只是个完全没有经历过肮脏与丑陋的事物,纯粹只是『干净』的世界而已。那种『干净』并不叫作『美』,只是一种虚无罢了。」

人类,只有在同时拥有高洁与肮脏的心灵时,才具有能够独挡一面的身份。如果有人只是单纯地拥有清纯的一面,那么就算他如何美丽,那也都只能说是非人的「异类」而已。

「学长,你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可怕哦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吗?」

「没有,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在意,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我牵着这个醉鬼的手,横越一栋规模庞大的建筑物。然而无论我们走多远,眼前始终是为一片厂房林立的景象所占据。在这个一切土地的所有权归农庄的地区,工厂建筑群嚣张地大举侵占。从空中鸟瞰这块土地,大概会有看到一片军事用地的感觉。

说着说着

一座风格迥异的厂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它呈现一股与其他冰冷冷的建筑截然不同的印象。外墙上的陈旧污垢与铁质栅栏,生锈的模样让我联想到了「死亡」。那是一座正步入废弃边缘的工厂。

「贯井,你以前就看过那边那座厂房吗?」

「咦?哦~那是养鸡场。不过今年春天的时候废弃不用了。」

「在工厂林立的地方有养鸡场?你是用了什么隐喻的词汇吗?」

「没有啦!真的是养鸡场。旁边有面包工厂,再走进去可以看到麦田,就环境上的关联性来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座养鸡厂是在之前那个病毒流行起来的时候倒闭的,然后现在要改成罐头工厂了。」

「罐头工厂?可是那个厂房看起来不是已经荒废得很厉害了吗?」

「荒废了啊~因为都没有一个工人在里面工作嘛!他们似乎是有要把养鸡场改建成罐头工厂的打算,不过资金调度方面出了问题,所以就一直这个样子了。听说经营养鸡场的那家人全部都上吊自杀了,现在还在找承租的金主。」

「真是辛酸的故事呀不过贯井,刚刚那个影像,你知道它是在哪里拍摄下来的吗?毕竟拍摄的人是基于有趣的心理而公开的,他另外有写上摄影的地点吗?」

「嗯~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那个已经是复制再复制,转帖再转帖的东西了,已经没有人知道公布那个影像的人究竟是谁了。一方面也没有人在意摄影地点到底在哪里,大家全都把那东西当做八卦在看。」

「这样啊!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有在哪里看过那个地方的景象?」

「没有耶!就算是支仓市也是很大的。况且我也不常会钻到小巷子里的商店里面。学长你呢?没有看过吗?」

「」

脑袋里涌上一股疼痛的感受。一般来说,如果住在那附近的人应该会留意到吧?那个地方

我与贯井在她居住的公寓前分手。原本女子宿舍遗留下来的习惯,那间出租公寓也同样订定了男宾止步的规定。不晓得她是不是酒还没醒的关系,脸上的表情整个纠结在一起。

「你没问题吧?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房休息去。」

「呜~没有不舒服啦!学长已经好久没有送我回家了,我可能会就这么高兴得睡不着觉,或者该说是高兴得就要死掉了。」

白担心她了。

「好啦、好啦,你就去死吧!我走了,不要熬夜哦!」

「好的,学长!明天也一起吃晚餐吧~」

我目送着她进了房间之后才起步离开。

接下来,回家之前先绕道去一个地方。

■■■

干城水产支仓第二工厂。

这就是眼前这座被废弃的罐头工厂的名称。当然,与其说是被废弃了,倒不如说是根本就还没开始启用。不过是座在准备阶段便遭到弃置的废墟罢了。建筑物一二楼的厂房里面宛如一个什么都没装的箱子般,呈现出一片空荡荡的寂寥景象。无论是过去养鸡场所遗留下来的景象,还是新工厂大量生产锡铁罐的机器都没有出现在这个空间之中。

比较奇怪的是三楼的工厂办公室,室内的窗子被用胶合板还是什么东西之类的板子从内部整个密封了起来,墙上的污渍还有屋子里面的空气,表现出一副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氛围。整个房间俨然像是一个封闭了什么秽物的罐头般。

虽然办公室正面的大门上了锁,但是因为后门坏了,让我可以轻松来到这个空间里面,整个昏暗的空间带着微温的热度,由于这种氛围我早就已经习惯,所以进去时根本没有多加理会。我带着喀喀地脚步声走在这栋水泥材质的走廊之中。因为外面的天空被一片乌云所笼罩,窗边的细缝之中没有透出半点光芒。视线一寸之外的一切全都呈现一片黑暗,我连走廊的轮廓都完全无法掌握。然而我却满不在乎地持续前进,那大概是因为我的脑子中残留着这栋建筑物的记忆使然吧!

健全的心智只依附在健全的**身上。

这句话虽然可恶,但是这么说其实也有它无可否认的合理之处。至少站在我的立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两年前,从我失去了左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无法感受到任何事物对我的「威胁性」。

精神与**是相仿的,所以一旦**一部分呈现残缺的状况,在情感上也会出现某个部分的缺陷吧!于是我失去左臂的同时,心中一部分情绪也就这么不可思议地消逝。

如果要寻找类似的比喻,也许我们可以假定某人因为意外而失去了耳朵。这假设中的受害者就算事后伤口愈合了,但是他的耳朵依旧不可能找得回来。从此以后,他听到别人对他口出伤害性的言论,情绪便会比起以往都要来得激动。对于这样的情形,我们能不能说他其实并非是因为意外而变的偏执,而是这场意外让他在失去耳朵的同时,也失去了「信赖」这份情感呢?当我们失去了部分的**时,我们能否断定自己的灵魂不会也因此受损?至少眼前石杖所在的这个例子,为这个问题做了肯定的佐证。

**方面的损害越大,其精神方面的缺损状况也就越深。失去了一只左手对我的影响,便是将我体内那个让我变得识相的部分「对于外在威胁的感受性」抽离得一干二净。说的直接一点,就是它让我变得「完全不会对任何事物感到恐惧」。不过这么说并不是指我从此失去了「恐惧」这样的情绪,我本身觉得害怕的东西还是会让我感到害怕。或许应该换个比较正确的形容方式,就是我失去了「作为动物的本能」面对危险的状况没有办法经由恐惧的判断而抽身,借以达到自我保护的能力。

海江说这样会有一个好处,就是会让大多数的动物对我投以好感。至于原因,他似乎是说我的警戒心变得薄弱的关系。但是,如果因此而让我跟狗啦、鲨鱼啦,或是毒蛇之类的动物变得亲近,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就算我再怎么感受不到外在事物对我的威胁性,但是我害怕的东西终究还是会觉得害怕。然后他又说,这个部分会让动物们对我更有好感,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

哔、哔、哔。我在手机上设定的闹钟铃声被眼前这片漆黑的光景所吞噬了。

「好了,时间到了。回家去吧。」

作为一个人,绝对有必须要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我会来到这间工厂单纯只是因为一时兴起的原因,缺乏警戒心的人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兴致而行动。人类这种动物,一旦没有了「不妙哦」、「适可而止吧」、「危险」等等这类告诫自己的警讯,便会笔直地朝向死亡前进。因此一旦缺乏这样的感情作为何时收手的依据,那就必须寻找确实的方法作为自己行动的准则。今晚我为自己设下的规则就是五分钟,我要求自己进来之后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限制,无论看到了什么都必须回头。

我安然地离开了漆黑的厂房,转身背对这栋废弃的建筑动身离去。

尽管我心里明白要是就这么放任这座厂房继续荒废,肯定会有新的鬼故事产生。但是我可不要为了一时兴起而在长草堆中徘徊被毒蛇咬到。虽说如果这么想的话别来就好了,但是我就是因为按耐不住这份兴致,所以才给自己设下这样的规定嘛。

「算了,反正这里本来就是个到处都是鬼故事的城市。就算冒出了一栋两栋住着肉鸡怪物的大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错,这种故事真是多得不胜枚举,像是在洋房中惨遭杀害的一家人啦,奔驰在地下铁轨中的人力板车啦,还有什么妄想之地等等。一两个怪谈成形前的征兆,就算不管它我也不会遭天谴。唯一比较让人担心的是贯井或是我认识的人身边有什么灵异现象发生。不过这种事也只要明天一早给他们一些忠告就可以了事。

回家去吧!我可不想跟之前提到的那个恶魔附身案件有什么牵连。一旦涉入,我就会不觉让自己揽上一股责任感,也会看到不想看的犯罪行为。我光是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已经分身乏术了,没有多余的精力穴手其他事情。我的正义感顶多只有随手帮发臭的垃圾桶盖上盖子的程度,并没有帮他人分担压力的器量。不管怎么说,我可是个只有一只手臂,脑袋瓜又不好的人。对于一个没有办法变得强悍的弱小动物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穴手自己没有必要接近的事物。毕竟大家都知道,如果碰到了麻烦,任谁都不会来帮助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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