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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新娘的幽灵(2 / 2)

「好厲害!」

崇跟尼洛幾乎同時伸出了手。

不過,比任何人都還快搶到那張照片的,是封太郎。

「好詐哦,封太郎!我也要看啦!」

「真懷念啊」

臉頰上帶些緋紅,封太郎如同咬著字般低語道,隨後將照片遞給了阿浩。

「你還記得嗎?這件衣服是鈴她最喜歡的呢。」

鈴忽地抬起臉來,望著封太郎,邊看似十分高興地點著頭。

但是,阿浩卻將臉別了過去。在小刺面前,是他近乎有些頑固的側臉。

「我不太記得了。」

「是嗎?你以前也曾經說過這件很合適的」

「」

阿浩和他的兒子道生像極了,都是那種表情並不多的類型。曬成小麥色的雙頰上,緩緩浮現些微的潮紅。

看來有跡可循

想著想著,心情無法平靜的小刺,也往前凑了過去,盯著那張照片。

鈴坐在椅子上,面對著鏡頭,看起來就像一張紀念照。她的全身就像被包裹在光芒所構成的繭中,被許多朦朧的雜訊所環繞。

「這是什麽?像棉花糖絲一樣的東西」

「是星幽體。顯示精氣特徵的方式,有如人的指紋一樣,每個人都不同。」

封太郎對於鈴所坐的那張椅子,投向了溫柔的目光。以深情的口吻呼喚著他應該看不見的妻子。

「你跟我們新婚時一樣,一點也沒變呢,鈴。」

鈴抬起頭來,眼眶中淚光閃閃地回應道。

「封太郎我好想見你,一直在等著你」

「嗚啊啊」

屈服在這熱情愛的放射波之下,小刺在旁也不禁感到面紅耳赤。

他像要使這耀眼的光芒潰散般似的,阿浩以低沉的嗓音開了口:

「夏羅。你讓我看這張照片,究竟有什麽打算?」

「站在我的立場,與其讓你看這張照片,不如說希望你讓我拍攝。」

「拍我的照片?」

「這對於調查產生咒障的原因是必要的,恕我失禮了。」

夏羅將肉蹼對向阿浩,雷達立刻測定出精氣數值。

「九八四赫克普尼馬,果然跟我想的一樣。芦原浩先生,你是一名咒感者。」

「被詛咒?我?」

「爲了保險起見,我希望能拍攝你的照片你的星幽影像。與鈴照片中所記錄到星幽體的特定模式作為對照,如果兩者模式相符的話」

「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讓這棟房子成為鬼屋你是想這么說嗎?」

阿浩的低沉嗓音阻斷夏羅的話,話語聽起來有些尖銳。

這劍拔弩張的情勢,令鈴的表情也為之緊張起來。

但是夏羅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目光凌凌地望向阿浩,如同理所當然般地回答道:

「正是如此。」

「!」

阿浩的肩頭瞬間顯得更加緊繃。

果然沒錯聽了夏羅這番話,一旁的小刺也不禁這么想。

仔細回想起來,鈴的幽靈會出現在家中,也正好是在阿浩進了屋裡之後。

或許可以說,鈴其實是被阿浩給「叫出來的」。

梅級程度的咒感者,通常不會像小刺(菊級)和尼洛(松級)這樣的高等級咒感者般,為詛咒纏身所苦,受詛咒的媒介物,在咒感者當事人使用時才首次發動詛咒的例子也不在少數。

這樣一來,自然會將鈴的幽靈(雖然這樣說起來明白易懂,但實際上是原因和型態不明,由咒障所造成的神秘現象)出現的原因,想成與浩有所關聯。

但是,爲什麽?又爲了什麽?

夏羅接著以淡然的口氣,向阿浩說道:

「人的思念會生成詛咒,這已是儼然存在的事實。在這棟房子裡發生的咒障現象鈴在新婚時期的記憶造成固定化,浩先生,這很有可能是由於你的思念所起的。」

「我的,思念?」

「那是屬於什麽樣性質的思念,我自然不得而知,是愛也好是恨也好,我也並不是在譴責你什麽。真正重要的是,浩先生,你和童子守家的人,打算怎么處置這樣的詛咒。爲了判斷所需的資料,自然希望是越多越好。那麼,你現在願意協助我拍張照片嗎?」

「我拒絕,別人打算窺視自己的心事,我怎麼可能不在乎?」

他激動地站起身來,阿浩又丟下這么一句話,但夏羅仍舊無所動搖。

「可惜的是,我只是具機形生化體。我真打算要那么做的話,要多無禮、多厚顏無恥都不成問題。但是,浩先生。這個關係到童子守家一家人,對你而言也應該是十分重大的事情。爲了獲得解決的方法,你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嗎?」

「」

阿浩陷入了沉默,身體卻不住地顫抖。

一旁的封太郎和鈴也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默不作聲。

看到這樣的情景,小刺不禁也感到坐立不安。

「別說了,夏羅算了吧。」

「算了?這話什麽意思,小刺?」

夏羅的眼神在白晝下仍顯得閃閃發光。回視著那雙眼睛,小刺開口說道:

「所謂沉默是金哪,夏羅。你就別再說下去了。」

只要有人強烈地冀望些什麼,那份想念就會令精氣值產生變化,凝聚於媒介體上形成詛咒,並引起各種因咒障而生的怪異現象。

所以,詛咒通常有其「目標」。因人的各種思念所產生的現象。不論旁人看在眼中再詭異、再無謂,卻都與本人的心願有所連繫。

而讓已生成的詛咒消除,又有幾種不同的方法。

最保險且安全的方法就是找出詛咒的目標,並使其願望達成。

如果阿浩有著什麼心願,而因此產生鈴的幽靈的話

只要得知他的心願,也就能有效化解詛咒了吧。

但小刺卻反而甩了甩頭。咬著牙般說道:

「這世上啊,有太多無奈是我們無從去改變的。」

這詛咒的形成,並不只因為阿浩一個人。小刺的直覺這麼告訴她。

沉默無語的鈴。

(所記得的,全是些幸福的回憶)

目不轉睛望著手中照片的封太郎。

(你還記得嗎?這件衣服是鈴她最喜歡的呢)

這兩人跟阿浩一樣,都感到了迷惘、痛苦。

這三個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小刺本來就不可能知道。

或許這跟十六年前,幾乎令家中全毀的咒障事件有所關聯,但那也只是小刺自己的臆測罷了,目前還沒有任何確切的答案。

不過,只有一件事情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繼續追溯詛咒發生的原因,受傷害的將不會只有這三個人。

崇、尼洛,甚至於連聖也

夏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聳起了肩,長長的尾巴環成「?」狀。

「抱歉,我完全聽不懂妳到底想說什麼。」

「你這傢伙理解力還真差呀,事情一定要說得明明白白才會懂嗎?」

「妳是說日本人最擅長內心戲嗎?還真是不成文的習慣。」

「少囉唆!你這只知道墨守成規,石頭腦袋,烏漆嘛黑,用來製造三味線的蠢貨,法國來的變態傢伙!用說的還不懂,那就拿拳頭來解釋吧!」

小刺一躍跳進屋裡,作勢要抓住夏羅的尾巴。

「我接受妳的挑戰!」

夏羅以尾巴拔出了西洋劍,兩隻前腳的利爪倏地張了開來。

「住手。」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阿浩,忽然開口說道:「我要回去了。」

「唔喔?」

「嗯?」

小刺和夏羅各自維持著一觸即發的架勢,轉頭望向阿浩。

「如果我真的是咒感者那只要我離開,這個家中的詛咒也就不會再發生了是吧?」

或許是這樣沒錯。小刺一瞬間閃過這樣的想法。

這時,封太郎抬起原本落在手中照片上的目光靜靜地說道:

「光是這樣,應該沒辦法解決吧。」

阿浩一時語塞,轉了身就朝外走去。

「哎呀,等、等等」

小刺連忙出聲喚住他,但阿浩卻已如逃跑似地越過了大門口。

鈴怎麼樣了?

回過頭來的小刺視線,跟在身後的鈴對個正著。

鈴並沒有消失。她一度起身,又悄悄回到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端正地坐了下來。帶有幾分不安的表情朝小刺笑了笑。隨後望向阿浩離去的背影。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唔唔」

小刺和夏羅,交互地看往鈴和阿浩兩人。

正午的耀眼陽光高掛於頭頂。阿浩帶著腳下小小的影子,乘上其中另一台卡車揚長而去,

小刺蹲了下來,朝夏羅耳語道:

「喂,夏羅。阿浩他真的是咒感者沒錯吧?」

「就憑我的眼光和雷達探測,沒有不可能和誤差這兩個字。」」這樣的話果然,事情變得有點複雜了?」

「思」

小刺和夏羅,不約而同地將眼光轉向了鈴。

「那個人阿浩。是我從小的玩伴。」

鈴低聲自答道。

「自從我在這裡,像這樣生活在這裡之後,他也來過這裡好幾次。」

崇有些著急地接續鈴幾近孱弱的話語。

「那是那大概是因為,他來負責管理這棟房子」

「是呀。一定、一定只是因為這樣吧。那個人也看不見我的樣子但是,就算只因為這樣,還是造成了詛咒呀。」

鈴搖了搖頭。以哭笑參半的口氣說道:

「或者,其實詛咒根本是由我而起嗎?」

鈴飄搖不定的目光,轉而望向了封太郎。

像感受到那股視線般,封太郎沉穩地開口問道:

「鈴,就坐在那兒嗎?」

「是啊。爸爸。」

崇回答的聲音帶著幾分緊張。在小刺看來倒也並不意外。

這個詛咒,是因為誰,因為什麼樣的思念所造成的?

詛咒的「目標」究竟是什麼?

自幼生長於童子守家,以僅僅十歲的年紀擔負保管媒介物的使命,崇自然瞭解這樣的責任是多麼沉重。

而,鈴當然也是

封太郎低下了頭,目光落在手中那張照片上。

「跟那時一點也沒變嗎」

低沉,且痛苦的呢喃。小刺知道,那是做出無可挽回錯事的人,自己也深深受到傷害,打從心底表現出歉意時的表情。在她還不算長的人生當中,看過好幾次像這樣的神情。

看到封太郎這樣的反應,鈴也逐漸有了變化。

原本像是企求救贖般,蘊藏些許嫵媚和甜美的她,轉而因為失望而沈默。

「封太郎他还記得呢。我所不知道的,曾經跟我共度的日子。」

乾啞著嗓音的低語。封太郎自然不可能聽到。

小刺瞭解,她也沒有讓對方聽到的打算。

那是自言自語,是怨言,也是她完全認輸的感慨。

封太郎仍然記得,與鈴在一起的時光。

是幸也是不幸,是喜悅也是悲傷,是獲得也是喪失,是相遇也是離別。

那些過去的日子,無論伴隨著多少的痛苦與悲傷,確實都是耀眼的回憶。

但是,那些共度的記憶,鈴的幽靈卻幾乎都沒有印象了。不是忘記,也不是被封印,只是單純在物理上並沒有經驗過。

幽靈的時間,只停止於「過去的那一刻」。

生者的時間並沒有停止。

封太郎拿在手中,佈滿雜訊的那張照片

「與鈴共度的回憶」被照片所喚醒,她的幽靈是絕對贏不了的。封太郎心中所存在的另一個鈴已經死去,她的形象比幽靈的存在更加完美,現在仍活生生地存在於封太郎的心中。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囁嚅地說道,鈴的幽靈將雙手搗住了臉。

「爸爸!」崇以緊繃的聲音叫道。

就像被那叫聲從夢中喚醒。封太郎慌張地眨巴著眼。

鈴也抬起了臉來。大顆的晶瑩淚珠,從頰上滾落。

崇立刻站到鈴的身旁,又再度說了一次。

「你看這邊,她在這裡,鈴就在爸爸的身邊啊!」

「等、等一下,崇」

「阿浩都經常過來了,爸爸為什麼放下她不管呢!?」

「我不知道啊」

「你知道的,你知道她在這裡!」

「」

「她一直那麼想見你!铃在這十五年間。一直在等你!那是鈴真心的願望啊!」

「」

封太郎高大的身子,像是受崇的叫聲一擊般,搖搖晃晃地向前傾。就在那瞬間

「花心的傢伙!」

「咦!?」

一陣尖銳的高音令封太郎當場僵立。

崇和鈴也驚訝地轉移了視線。

柔軟的金髮,像是要全豎了起來。尼洛生氣地叫道:

「封太郎貪心鬼!已經有我媽媽了!還要找鈴的幽靈!不能說兩邊你都喜歡吧!?你要在其中二選一!」

「你、你這樣講也」

崇不禁慌了手腳,封太郎一句話也接不上,呆然立於一旁。

尼洛朝封太郎伸出了右手。

「給我看照片!」

「咦」

「我要看媽媽跟鈴,到底哪一個才是大美女,快點給我!」

「搞、搞什麼啊!?」

「噓暫且安靜,小刺。現在就先順著尼洛的意吧。」

小刺和夏羅交互低語,偷偷地觀察著基格納斯的反應。

被詛咒的馬桶就蹲在尼洛的身後,莫可奈何地望向屋內的另一方。

「快點給人家看啦!」

封太郎眼神空蕩,小心翼翼地遞出了鈴的照片。

尼洛臉上浮現不懷好意的微笑接過了照片。目不轉睛地盯著瞧。

「」

一陣沉默後,他的表情也逐漸改變。尼洛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不可思議似地拾起頭來,眼光數度往返於崇和照片之間。

「怎、怎麼了,尼洛!?」

「驚人發現!崇原來也是美女耶!」

「咦!?」

「你跟鈴長得一模一樣!好厲害喔!」

「咦咦!?」

崇瞬間感到脫力,全身軟趴趴地抓住鈴所坐的椅子。

鈴也不禁為之啞然,隨即輕聲地笑了起來。

小刺和夏羅,甚至連基格納斯聽了都差點跌倒。

唯一仍然精神十足的尼洛,兩手將照片高舉到了頭上。

「封太郎!這張照片送我!」

「呃,那可不行。」

原本顯得有些恍惚的封太郎,忽然態度一轉,認真地答道:

「為什麼!我要跟媽媽告狀喔!」

「不管你說什麼都不行,還給我。」

「才不要!封太郎小氣鬼!」

「喂,等等!」

尼洛拿著照片往外衝了出去,封太郎也跟著緊追在後。

襯衫的後領被封太郎揪住。尼洛激烈地奮力掙扎。

「哇啊啊!?基格納斯,我有危險了!」

「噗嘎啊。」

像打哈欠般發出長長一陣無力的叫聲,基格納斯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你這背叛者!?」

「你們到底在吵什麼?」

「唔喔!?大小姐?」

聖站在敞開的大門口,臉上看起來疲憊不堪。雙眼在接觸到鈴的照片的瞬間,逐漸轉為尖銳的目光。

「唷,聖。」

封太郎慌忙地轉過身,並將尼洛從後面抱了起來。

尼洛兩手將照片拿向前,得意洋洋地對聖說道:

「聖,妳看!是個大美女吧!」

「那種東西,你在哪裡撿到的?馬上丟了它。」

「咦!?為什麼」

尼洛生氣地大喊。封太郎並沒有反駁,只是面有難色地將視線栘開。

聖以冷漠的視線,掃視著屋內。

如尖刀般的目光劃過小刺和夏羅,止於鈴所坐的位置。在那椅背的後方,崇驚懼地縮著身子試圖躲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消失?」

聖開口說道。那語調中充滿了責難,與些許動搖的迷惘,

小刺忽地恍然大悟。

「大小姐妳本來就知道,鈴的幽靈在這裡吧?」

「」

聖一瞼挫敗的神情,沉默不語。

小刺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測。

為什麼,聖剛才遲遲不進屋內?

又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出現?

「妳在等阿浩回去對吧?大小姐妳應該老早就知道,這屋子跟他之間的關聯吧?」

「那又怎麼樣?妳聒噪又愛多管閒事的個性。可真是一點也沒變呢。」

「還真是不好意思啊。為什麼?如果妳知道。早點說出來不就得了?」

小刺感到有些不快。此時,夏羅以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說道:

「嗯?剛剛是誰跟我爭辯說什麼沉默是金的?」

「唔」

鈴的臉上浮現了柔和的微笑,向聖說道:

「妳是,聖妳看得見我吧?」

「雖然我也不想看見第二次。」

「等、等一下?妳何必這種口氣」

「妳別穴嘴,小刺。這是我們童子守家的問題。」

聖的話語、口氣跟表情皆如頑石般固執,她直盯著鈴說道:

「如果妳曾是童子守家的繼承者,就應該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才對。」

「是呀,我知道的。」

聖像企圖試著整理自己紊亂的呼吸般,剎時閉上了雙眼,其後又迅速睜了開來,宣告道:

「既然如此,拜託妳。現在馬上消失。」

「為什麼!?」

尼洛大叫,他十分生氣的樣子,也像是難以置信聖會說出這樣的話。

持續抓著這小小的身軀像是有些吃力。封太郎垂著眼簾,蹲下了身。

兩腳剛接觸到地板,尼洛馬上跺起了小腳,朝聖說道:

「鈴,是聖的媽媽吧!?」

「是呀。但是她已經死了。」

聖毫不退讓,目光也毫無移轉,只顧盯著鈴,冷酷地說道:

「還忘已離開這個世界的人。這是生長於童子守家的人。必須遵守的規矩。」

「哪有這樣的!?」

「但是,我們就是只能這麼做。」

聖十分冷靜地說道。不是提議也不是懇求,而是宣告的語句。

聽了這些話,鈴的臉上仍保持著微笑。崇躲在椅背後。偷偷打量著眼前的境況,畏縮的表情形成兩人之間強烈的對比。

聖繼續向鈴說道:

「人的思念會生成詛咒。就算現在妳只是坐在那裡,卻會因此令這邊的人們產生無可避免的情感波動,並一直持續下去。正因如此,我們才希望忘了妳。原本應該連一張照片都不留的」

「嗯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夏羅口中嘟囔著。小刺也回想起,以前曾經聽聖說過關於這方面的事。所以封太郎才堅持從尼洛那兒把照片要回來,因為那恐怕是這世上,鈴唯一現存的照片了吧。

聖轉而瞥向尼洛手中的照片。

緊緊將它抱在懷中的尼洛,朝聖瞪了回去。

「才不給妳!」

「爸爸,那種東西會對他造成不好的影響。」

「才不會啦!」

「聖,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这樣根本沒完沒了。童子守家必須遵從的使命,優柔寡斷的人是無法勝任的。如果不振作起來,那就只會被詛咒壓垮而已。」

眼光一轉。以銳利的目光直視著鈴,聖直言道:

「回憶好比諸刃之劍,妳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是呀,聖。」

「那麼就消失吧。讓我們還忘。將我們從妳的回憶從詛咒中解放求求妳。」

聖的話語之中,似乎帶著些許的顫抖。

鈴的眼眶。緩緩浮現了晶瑩的淚光。

「妳長大了呢,之前看起來還那麼小」

「咦?」

「抱歉,我又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知道要還忘也是很辛苦的」

鈴有些害臊地拭去滑落於兩頰的淚珠,輕聲說道:

「妳一定能勝任繼承童子守家的工作。母親對妳來說是祖母,她對妳的教育應該相當嚴厲吧?我也想好好守護妳未來的人生這樣的想法,是多餘的嗎」

說著說著,鈴的姿態也顯得逐漸稀薄。

聖沉著臉,無言地盯著鈴即將消逝的身影。

「妳真的無所謂嗎?」

小刺伸手一把抓住聖的肩頭,大力搖晃著。

甩開那雙手之後,聖顯得更加沉默。

隨著鈴的身體成為半透明狀,崇茫然呆立在一旁的表情也看得越來越清楚。

尼洛本來應該看不見鈴,但仍敏感地察覺到氣氛有異。從抱著他的封太郎手中掙脫。不安地問道:

「小刺,現在怎麼回事?崇,你看起來怎麼快哭了!?」

「尼洛」

崇一時說不出話來,兩手緊緊抓住椅背,不住地顫抖。

鈴將手越過自己的肩頭,輕輕覆於那雙手上。

「啊」

「要好好照顧尼洛喔。」

「不要背著我說悄悄話!」

尼洛快哭出來了。基格納斯目光險惡地盯著崇。那雙眼睛究竟看不看得到鈴,小刺也不得而知。

鈴的臉上閃過一抹微笑,向崇細語。

「我要走了,再見了。」

「媽媽!」

「那個人已經死去,趕快把她忘了吧。」

小聲地說道,鈴的姿態消失

「給我等一下!」

小刺的這聲吼叫,連堆在一旁的行李山頂都為之崩塌。

被大叫聲嚇了一跳,尼洛僵立於現場,崇哆嗦了一下身子,封太郎直接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夏羅整隻貓躲進了靴子裡,連聖都被震得踉蹌了幾步,只有基格納斯仍不為所動。

而鈴本來即將消失的身影,隨著不停的閃爍再度浮現。透明的臉龐上。只見一雙眼睛清澈地閃耀著光芒。凝視著小刺。

小刺她筆直地把臉湊向鈴那半透明的鼻尖

「喲喲喲,這位鈴的新娘幽靈,驚擾別人也要有個限度。妳既然難得被詛咒,化成了幽靈,想做的事應該堆得跟山一樣高才對吧?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一臉想全由自己來承擔的表情,什麼事也沒做就想說掰掰?喔喔!?這樣也算得上幽靈嗎!少來這套了!所謂的幽靈啊,就是對這世上存有許多依戀的糟糕產物!妳要這樣留下清新甜美的香味就輕飄飄地消失不見,小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啦!」

鈴不住地眨動她又大又圓的雙眼。

「依戀!?」

「別再說了。小刺。妳到底打算做什麼?」

朝逼近身旁的聖回瞪了一眼,小刺故作笑容地答道:

「打算做什麼?嘿。這句話倒得原封不動地還給妳了。吶、大小姐?妳也應該老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知道?我?知道什麼?」

「少裝糊塗了,妳以前就曾經見過鈴的幽靈吧?」

「!」

聖顯得有些驚惶失措,臉頰染上紅暈,別開了視線。小刺拉回打算向後退的她,朝鈴的面前一推,繼續說道:

「妳好好看清楚吧,鈴。這位大小姐就是童子守聖,雖然妳沒有生下她的印象,卻認識這孩子。之前曾跟她見過面。也記得這件事。是這樣沒錯吧?」

鈴露出為難似的微笑,點了點頭。

「是啊,小刺正如妳剛才所說的。」

「不是的,我不認識她,不,就算認識。也早已經忘了!」

「這就是童子守家的規矩?太可笑了吧!」

「妳少自說自話了!」

看著激動反駁的聖,鈴開始懷念地回想道說著:

「那時候的妳還很小大概在升上小學之前吧。這間屋子對你們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秘密基地。我記得你們倆還曾經偷偷潛進屋裡來玩。」

「等一下。你們,也就是說。聖她」

對於小刺的疑問,鈴帶著肯定般的微笑答道:

「聖並不是一個人來到這裡。她經常跟一個小男孩一起。那孩子長得跟阿浩一模一樣呢。」

夏羅的尾巴瞬間變成了「!」形。

「唔唔,原來如此。歷史重演了啊」

與阿浩相像的小男孩那指的應該就是道生。青梅竹馬的少年和聖之間的關係,如同暗示著他們父母問所隱藏的過往記憶。

「妳、妳不也是嗎」

聖滿臉通紅地怒視著鈴,說道:

「妳只有在阿浩來到這裡時才會出現。也不跟他說話。就只是落寞地一直看著他!」

「可是,那個人他看不見我呀!很奇怪吧」

鈴有些自嘲地低語道,聖的聲音顯得更加尖銳了。

「就是呀,根本沒有意義。妳到底是期望些什麼,才會出現在這裡!?」

鈴的願望或許也可說是詛咒的「目標」。

崇往椅背的上方踮起腳,朝鈴的耳邊小聲問道:

「妳不是想見爸爸嗎?」

「那應該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因為我一直很寂寞但是,現在」

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開了目光,鈴呢喃著。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

「什!?」

聖不禁一時語塞。鈴的視線從聖轉移到小刺身上,靜靜地說道:

「我果然無法待在這裡。我不能待在這裡。幽靈就算出現在活著的人們身邊,會產生的只有詛咒」

「妳在說什麼,妳難道還不懂嗎!?」

小刺推開了聖,蹲在鈴的面前。串刺之劍的劍鋒,撞到剛才阿浩所坐的那張椅子,胡亂地將它向後推。

「鈴。妳還記得聖小時候的事,對吧?」

「是呀。」

「既然如此,妳的時間就不是一直停留於十五年前。妳在人世間徘徊的這段時光,也累積了一些屬於妳的回憶。不是嗎?」

「咦?」

「時間是不停流動的。妳現在也正逐漸的在改變。妳已經不是什麼新娘的幽靈了,是活生生最新鮮的幽靈!」

「活著?我?」

對於鈴訝異的反問,小刺用力地點點頭。

「沒錯,妳還活著,既然活著。就不能輕忽這條得來不易的可貴生命!」

「」

鈴的目光,仔細地巡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活著的幽靈啊!?好厲害!」

「呃這、這樣說沒問題吧?」

尼洛睜大了眼睛,崇則是面帶苦笑。

原本坐倒在地的封太郎,盤起腿來席地而坐,嘴角掛著會心的微笑。

僵立在一旁的聖像是難以承受來自鈴的目光一般,默默地低下了頭。

夏羅則是神情嚴肅地陷入了思考。

「嗯嗯?咒障現象擁有自我意志,展開了新的生活?」

「你不用想得那麼複雜啦,夏羅。人的思念雖然會生成詛咒,但也能成為力量呀!」

小刺站起身來,有些害臊地笑著,對鈴說道:

「嘿嘿。怎麼樣?對於自己生命的價值,開始感到有點依戀了吧?」

「是呀,小刺。可是,那麼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出現在這裡呢?」

「那就是屬於妳的課題了。在有生之年,都必須不斷探求的一大課題。」

鈴默默地用力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似地望向了聖。

聖瞬間拾起了目光,但又馬上將臉轉開,小聲說道:

「隨便妳吧。」

尼洛興高采烈地走上前。小臉湊近鈴所坐的那張藤椅。

「吶,鈴就在這裡嗎?」

「是呀,尼洛。她沒有消失不見」

聽得崇這麼回答,尼洛眼中又浮現了調皮的神情。

「好!喂,花心的封太郎!」

「嗯嗯!?現在是在叫我嗎?」

「這次特別幫你向媽媽保密!要好好感謝我喔!」

「唉」

「這樣的話鈴也算是我的媽媽了,對不對?」

尼洛一臉害羞地小聲問道。聖也只能大大地嘆了口氣。<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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