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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基格納斯與無敵媽媽(1 / 2)

 一

「哎呀,那可不行!要是我現在離開,事態會很麻煩的,」

封太郎淚光閃閃,哀戚地請求道。

但圍在他身旁的那群企鵝.是毫無轉圜餘地的催稿專業機形生化物集團。就算多費唇舌也毫無意義,他們行動冷靜且井然有序.將封太郎如同抬神轎般扛了起來.往大門口衝了出去。

不對,遺留著一隻,牠向崇伸出了手。

「父親真是給各位添麻煩了。」

害臊似地鞠了個躬.崇將祝福的媒介物遞到企鵝的手中。

那是隻古董級的煙斗,企鵝將它捧在頭上.追隨同伴們而去。

小刺擔心不已地觀望著。也跟著跑出了門外。

沿著家門前的私人道路,封太郎逐漸被運向遠方。方才那隻捧著煙斗的企鵝,匆匆忙忙地追上了同伴。

「老師,之後的事就交給我了,請慢走啊!」

「我不想去呀!」

「那可不行唷,畢竟是工作呀。這次的稿子,大概什麼時候會完成?」

「在那之前。重點是明天哪!」

「明天?」

「尼洛就拜託妳了,詳細的情形,新井久音」

他失去了蹤影。

小刺轉過頭去。朝站在大門口目送封太郎離去的崇和尼洛問道:

「明天,是有些什麼事呀?」

「那個不能說。是秘密任務。」

尼洛回答,眼中閃閃發光。崇小心地採問道:

「最近你畫了很多畫呢?那些是要拿來做什麼的?」

「這也是秘密!」

「是不是秘密都好,能不能別亂丟?」

聖走到了門口,將一張畫在尼洛頭上輕飄飄地晃了晃。

「我才沒有亂丟,我都收集在基格納斯的黑洞裡了!」

「那,夾在我書裡的這個是什麼?」

「我只是想拿給妳看。那個,是聖喔!」

「這是我?」

一名伸展著機械裝置般翅膀的女孩(這模樣不知該怎麼形容)飛翔在空中,口中噴出火來,正與海中伸出的章魚觸手進行對戰。

「哪一個是我?」

「兩個都是!」

「」

聖的表情顯得越來越險惡,崇在旁連忙試著轉移話題。

「總、總之。我們先問問看新井吧。吶。小刺?」

「沒問題!夏羅!」

囂張地霸佔著餐桌的黑貓,睜開一隻眼睛,歪了歪頭。

「我有叫她,不過對方沒有聯絡,看來是沒有時間回覆吧。」

「話說回來,那個蜘蛛女,最近完全沒看到她出現呢。」

忽然,餐桌的旁邊升起一股朦朧的氣息,鈴的幽靈出現了。

「封太郎他今天也要工作?」

鈴擔心似地問道,聖簡單回答她:

「因為被當成罐頭,應該暫時是回不來了。」

「也就是說,封太郎已經成為一名作家了嗎?太好了。」

鈴微笑著說道。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寂寞。

「小、小刺,妳看那邊!」

「耶?」小刺望向崇所指的方向。

在封太郎離去的那條道路上,交接般地出現了*威遊行隊伍。逐漸朝他們接近。那是居住在童子守家附近的抗議集團。

「別、別放任高等咒感者胡作非為!」

「保障市民的生活安全!」

「什麼嘛,那些傢伙?怎麼又來了!」

尼洛盤著手,頗具氣勢地立成八字形。崇提心吊膽地問道:

「你不怕啊,尼洛?」

「我完全不怕!」

「這*威隊伍的確沒什麼魄力。你看看他們。爭相推讓著誰要走在最前頭呢。」

看他們心驚膽戰地呼出口號,視線游栘,將告示牌像蒼蠅拍還什麼一樣地拿著向前舉。與其說向前揮。還比較像在扇著幾把巨大的扇子。

「我認識這些傢伙,散步的時候,咻!」

和著效果音。尼洛彎腰鞠躬。

*威隊發出「咿!」的聲音,往後退了退。

「不過就算我有打招呼,也會被裝做沒看到。因為我很可怕,他們都當作沒看見我。」

揚起臉的尼洛,以不屑的視線望著眼前的*威隊伍。嗤之以鼻。

*威隊驚惶失措。迅速地相互低語。

「不愧是詛咒之家的小孩,可真不是普通人。」

「看來有徹底好好教育他的必要哪。」

「前幾天他不是坐著那隻怪獸。去襲擊縣立醫院嗎?」

「這樣的話,不得不考慮訴諸法律途徑了」

他們臉色發青地彼此間點了點頭。口氣還相當認真。

「唔喔喔!?能、能不能等一下啊」

小刺慌張地向前走了幾步。

*威隊發出「咿咿!?」的丟臉尖叫,互相推擠著逃離了現場。

「耶!?哎呀,等一下,我有這麼可怕嗎?」

「不要過來!啊啊,我貧血要發作了」

「這位太太,你振作點!」

小刺陷入了無言。這時,尼洛像要挑釁*威隊般地笑著說道:

「如果你們打算那麼做的話,我也不會原諒你們的,基格納斯!」

「噗嘎!」

三白眼發出了銳利的光芒,基格納斯昂首闊步地雖然想這麼說,不過實際上是東倒西歪、拖拖拉拉、懶洋洋地登場了。完全不存在任何魄力的一座馬桶。

*威隊們無聲地往後仰起,手中的告示牌像髒掉的白旗般,高揚在空中。

小刺擋住基格納斯的去路回過頭來。

「不行啦,小尼洛。男人要打架,是不能找保鑣來的!」

「是這樣嗎?」

「應該說,小刺。妳直接說不准打架就好了啦」

崇抱著頭,聖打氣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這個時候

「我知道了,被詛咒的。就是那個小孩!」

有些口齒不清的小女孩高音響起。貫穿了瞬間的沉默。

「咦!?是、是誰啊?」

眾人皆毫無印象的聲音,從*威隊的後方傳了過來。似乎並不是住在這附近的小孩。大家東張西望地尋找著聲音的主人。

尼洛眨巴著雙眼,基格納斯也興致勃勃地伸長了頸子。

小刺前傾著身子,對基格納斯保持警戒,邊望向聲音的方向。

*威隊喧鬧著,並往道路的左右兩邊分開。

此時在道路中央,出現了三個人的身影。

在並列的三人中間。是個看起來比尼洛稍微年長一點的小女孩。

她看似聰明的眼瞳中散發出光芒,與頭上梳著的鳳梨般野性髮型十分不搭調。傾斜著肩頭,提著一個手提袋,從中露出了吉祥物娃娃的臉。

「唔喔!?」

看到它的瞬間。小刺僵住了身子。崇立刻有所覺察向她問道:

「難道,是妳認識的人嗎?」

「要說認不認識那個、是我啊,那個吉祥物!」

印有支惠印的幸運吉祥物。

三年前停止製造的商品,在小女孩的手提袋中看起來有活力的很。

在小女孩的左右站著一位艷麗動人的女性,與看來有些無精打采的沉穩男性,並列於水戶黃門中的助三郎、和格之進所站的兩個位置。兩人都還很年輕,與小女孩的面容神似。應該是她的父母吧。

「千彩、終於知道了,被詛咒的。就是你吧?」

小女孩直直地注視著尼洛,伸出手指、擺出架勢,這麼說著。

這時。站在格之進位置的男性,連忙向女孩低語道:

「小千,不可以告訴不認識的人自己的名」

「才不是不認識的人呢,爸爸,千彩是要來幫助那個小孩的嘛!」

「我」

尼洛的眼睛睜得老大,盯著自稱名叫千彩的小女孩。

「那,妳難道就是我的客人嗎!?」

尼洛朝千彩問道,而同時崇也向尼洛提出疑問。

「客人?秘密任務,指的就是這個嗎?」

「唔」

糟糕,露餡兒了變成這種表情的尼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像是瞬間起飛般,千彩跑了過來,立定於尼洛面前。閃閃發亮的雙眼凝望著尼洛和基格納斯,帶著鮮明的笑容說道:

「我是瀨名千彩。四歲。是你的分身!」

「分身!?」

尼洛感到驚訝,小刺則更是驚訝了。聖、崇、夏羅也一樣。

「千彩,馬上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要遇到的那個人,喂,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是安尼洛!童子守安尼洛!」

「安尼洛這名字真有趣呢!」

「這名字很帥的!是義大利的化石喔!」

「啊啊!?等、等一下、請等一下!」

突然從空中滋滋往下降的新井。介入相望的千彩和尼洛之間,六隻手臂無意義地揮動著,試圖妨礙兩人。

「這怎麼回事呀,蜘蛛女?」小刺興高采烈地向她問道。

詛咒的雙子。分身。在廣大的世界當中,唯一的存在連對方在哪裡都不得而知。但是,只要兩人能夠相遇。無論是什麼樣的詛咒都能夠解除。

「真的沒錯吧?」

小刺再度確認,新井在空中陰沉地低下了頭。

「太、太糟糕了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公開了情報」

「不用擔心啦,就交給千彩吧!」

又伸出手指,擺出懾人的架勢,千彩將一個東西迅速推向基格納斯的面前。

「噗嘎!?」

「你覺悟吧,詛咒的怪獸!千彩要來收拾你!」

在她的手中,支惠印。幸運吉祥物的黑色眼珠,閃過了一陣光芒。

「不要欺負基格納斯!這傢伙,是我的手下!」

尼洛大叫,阻擋在基格納斯面前。

「噗哇啊啊啊啊啊」

感動得淚眼汪汪,基格納斯躲到了尼洛的背後。

千彩毫不退縮,又切換成舉起手指的架勢,她將吉祥物擺在自己胸口,像是在傾聽不知從何處傳出的靈魂細語般出了神。

「連心靈都被詛咒操控了呢,可憐的安尼洛。」

「才不是!」……子

「不過你放心,千彩,一定會想辦法幫助安尼洛的!」

「我說啊!?妳也聽聽我說話吧!」

「要聊天的話,戰鬥完再聊也不遲!」

左手一揮,她制止了尼洛。同時眼前一閃,

右手中的吉祥物朝基格納斯突進,後者因受到脅迫而向後退了退。

滋、滋滋地在空中移動的新井,阻擋於千彩和基格納斯之間。

「這、這麼做我很傷腦筋的而且預計面談的時間,應該是在明天才對」

小刺突然恍然大悟。

「蜘蛛女,妳跟童子守老師,私下商量過這件事對吧?」

「是的可是,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千彩,是跟媽媽和爸爸一起從仙台坐新幹線過來的唷。雖然原本是明天才要跟安尼洛見面,不過我等不及就先跑來了!」

她轉過身去。向前一指。千彩對著*威隊們強而有力地宣言道:

「安尼洛他沒有錯,錯的是詛咒,一切就交給千彩來處理吧!」

驚懼萬分的*威隊們聽了重拾信心,紛紛發出聲援:

「加油.小千彩!」

「正義必勝,」

「嗯。我知道,媽媽跟爸爸也是這樣告訴千彩的!」

一臉毫無疑慮的開朗笑容,千彩這麼回答道。干彩的媽媽也帶著同樣充滿自信的笑容點點頭。但爸爸則像猶豫著回答般,垂下了視線,雙唇緊閉。

「噗噗噗嘎啊啊啊啊!」

基格納斯大發雷霆,全身溢出光芒,正逐漸變身為機械體型。

「不可以,基格納斯!」

尼洛十分著急。但干彩以遊刃有餘的架勢,向前一指,

「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安尼洛,這邊就交給千彩吧,」

「怎麼能交給妳!?」

「啊啊,怎怎、怎麼辦!?大家冷靜、冷靜點啊!」

新井驚慌失措地往左往右,小刺將她一把抓了過來。問道:

「喂,蜘蛛女,我問妳。千彩如果說是小尼洛的分身那她就是祝命者,沒錯吧?」

「正如妳所說的」

「這樣的話,那孩子的祝福物品又是什麼?難道會是」

「妳的直覺沒有錯瀨名千彩小姐。她的祝福媒介物是」

一揮,千彩右手中拿著印有支惠印的幸運吉祥物,發出的淡淡光線徐徐增強。她全身被薰衣草色的薄霧所籠罩。

「那,只要讓那個吉祥物和基格納斯相接觸的話!?」

「正是如此精氣值的異常偏差值會互相抵消,應該就能夠解開詛咒了」

「噗嗚嘎啊啊!」

完成變身的基格納斯,大大伸張它的羽翼。站在地面上開始拍擊翅膀。

咕喔喔喔喔喔!

捲起了陣陣狂風,朝千彩席捲而來。

「呀!?」

「住手,基格納斯,哇!」

「危險!小尼洛!」

小刺抓住快被風吹跑的尼洛,背著風緊緊抱住他。

「啊呀啊啊啊」

小刺的手一放開新井,她就被風捲走,高高地一飛沖天。

「噗喔!?」

基格納斯有些遲疑,停止了振翅的動作。伸長頸子,湊近打量著尼洛的情況。

尼洛一拳敲響了它的頭。

「噗噗喔!?」

「你在做什麼,想連我一起吹走嗎!」

「噗啊啊哇啊」

消沉地垂下頸子的基格納斯,發出了淒涼的叫聲。

「千彩呢」

尼洛從小刺的臂彎中探頭尋找著千彩的身影。

她平安無事,千彩的媽媽和小刺採取一樣的行動。保護著年幼的女兒。

媽媽全身跟吉祥物所發出的光芒一樣,閃耀著薰衣草般的色彩。

「你放棄吧,怪獸!千彩是無敵的!因為媽媽在我身邊!」

她露出耀武揚威般的笑容。從媽媽的懷中向前傾。千秋如此宣言道。

「我的媽媽是幽靈,為了千彩,一直都在身邊保護著我喔!」

「什!?」

小刺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尼洛從她的懷抱跳下,開心地叫著跑了過去。

「好厲害!」

他奔向千彩的媽媽,近距離直盯著對方瞧,尼洛興奮地說:

「我也看得到,看得很清楚!吶吶我可以摸摸看嗎?」

「可以呀!」

「好棒!」

尼洛高興不已,馬上朝千彩媽媽的胸部伸出食指一按。

「好冷!?」

「因為是幽靈啊!」

「可是好軟喔」

「因為是媽媽啊!」

「原來是這樣,好厲害,原來也有看得見又軟綿綿的幽靈啊!」

「也有看不見又不是軟綿綿的幽靈嗎?」

千彩訝異地反問他。只見尼洛沾沾自喜地盤起了雙臂。

「妳不知道嗎,千彩?哼哼看來是我贏了!」

他那帶著幾分得意的視線。往暫住的小屋方向望去。

聖和崇兩人湊近大門口,一臉疑惑地呆立在那兒。

這時,他們背後升起如煙霧般的氣息,現形成為鈴的姿態。

聖和崇為了不妨礙鈴現身,紛紛讓出所在的位置。

她小聲地向兩人道謝,鈴從門口向前走去。像是在場激烈的比賽中與對手相遇似的表情。屏息凝望著千彩和她的媽媽。

千彩的媽媽止住了微笑,朝鈴輕輕頷首打招呼。而鈴也點頭回應。

「媽媽,妳看得見嗎?那邊,有誰在嗎?」

千彩問道。她的媽媽微笑著,沉默著以臉頰上下磨蹭著千彩的頭髮。

尼洛的表情帶著些許的不甘心,不過仍精神十足地說道:

「我們一樣呢,千彩。看不見鈴媽媽的,不只是我一個人而已!」

「對呀!安尼洛的媽媽,也是幽靈嗎?」

「才不是,我的媽媽去外國工作了。妳知道芬蘭這個地方嗎?」

「不知道,好厲害喔,在外國啊!」

「很厲害吧!」

「可是,這樣的話,鈴媽媽又是誰呢?」

「鈴媽媽是聖和崇的媽媽總之要解釋起來很麻煩的!」

「喔?」

「那兩個人,好像還蠻合得來的呢」

崇帶著苦笑低聲說道。聖也深深點頭,嘆了口氣。

鈴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但總覺得似乎有些落寞。

「噗嘎啊,噗嗯嘎啊啊啊啊啊!」

基格納斯發出了抗議的叫聲,邊將頭介入尼洛與千彩之間。

「做什麼啦。基格納斯,不要來搗蛋!」

「噗叭啊哇啊」

被尼洛這一罵,基格納斯意志消沉,慢慢又變回了一座普通的馬桶。

「基格納斯它會聽安尼洛你說的話呀?」

表情顯得越來越訝異。千彩問道。

「所以啦,我剛才就說過了吧?基格納斯是我的手下嘛!」

尼洛全身並用,開始向千彩進行說明。

夏羅蹦蹦跳跳地經過他身邊,對千彩的爸爸開口說道:

「那麼,您願意告訴我們事情的始末嗎?」

千彩的爸爸臉上浮現生澀的微笑,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夫人因事故而這真是令人還憾啊」

小刺和夏羅、及千彩的爸爸,三人位於樹林中。

這地方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們暫住的小屋。受詛咒的孩子們,似乎將千彩和媽媽迎進了家中,正在招待她們。

*威隊不知何時已經撤離,被基格納斯捲起的強風吹飛的告示牌。只有一張孤零零地被留在樹林裡。

「我的妻子是在去年盂蘭盆節前過世的。」

千彩的爸爸慎重地選用最適當的語詞。

「聽說恰巧在那個時期,安尼洛他遇到了那種事」

「因為那件事的影響,千彩成為了祝命者。而夫人就變得像現在這樣,對吧?」

小刺以安慰對方的口氣說道。幽靈這個詞。她實在是難以說出口。

千彩的爸爸有如背負起這不幸事件的責任般。低下了頭。

「我們因此獲得了從未想像過的幸運但實在不知該對安尼洛怎麼交代才好」

「千萬別這麼說,這事兒您也用不著感到愧疚的,不是嗎?」

夏羅點了點頭。

「嗯。所謂詛咒的造山運動可說是完全隨機發生的。對於千彩小姐成為祝命者一事。您無須負上任何責任,不過暫且不論這件事」

牠眼神炯炯地抬起頭,望向千彩的爸爸繼續說道。

「非常抱歉還勞煩您專程遠道前來,但童子守安尼洛的監護人目前不在這裡,似乎也暫時不會回來。」

「這樣啊那麼,安尼洛是否能夠解除詛咒的結論」

「這次也只能維持現況了吧。」

未成年的分身,所受到的詛咒(或祝福)是否能夠解除。

必須要由本人的意志。與監護人基本上的同意才能夠做出結論。

千彩的爸爸仍是垂著頭,以平板的口氣說道:

「能不能想些其他的辦法呢?」

「其他的辦法,是指?」

「我也啊啊、不,我本身,」他改了口。「工作也很忙,沒有辦法像這樣時常請假的。我們預計停留在這裡到後天下午為止。在這段期間,希望能夠盡快得出結論。」

小刺與夏羅無言地互望了對方一眼。

爸爸的舉動,總令人覺得有些不自然之處。

本來.將會面日期擅自提前一天的這件事就夠奇怪了。

而且似乎也沒有跟負責的機形生化體,新井久音有任何的連繫。

分身之間的連絡,是需要多麼細心去處理的,小刺和夏羅自然相當瞭解。就算千彩所說「我等不及就先跑來了!」的這番話屬實,但像這樣突然地來訪,也明顯是違反了規則。

需要慎重處理分身之間的連絡事項,是包含著許許多多的理由的。其中最重要的是「交涉結果對祝命者一方必須絕對有利」這一點。

當喪失幸福時,人們常以能計算出價值的「財產」來評價,而(有時)以相當的金國及物品作為交換。這不是因為在法律上有贈送謝籌的義務;相反的,甚至曾出現「強行要求謝籌,與恐嚇同罪」的判例.不過在實際上則是另一回事了。

分身,是可以賣國的。這一點幾乎已成為常識。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處理兩方的連絡時自然極為慎重;但遺憾的是。分身間的交涉總是附帶著金國方面的糾紛。

當然。交涉告吹而無法解除詛咒的例子也不在少數

夏羅纖長的尾巴捲成了「Q」字形。那是「問題交給我」的暗號,黑貓緩緩地向千彩的爸爸問道:

「瀨名先生。我在此想先確認一下,分身能解除咒障解除詛咒的行為,必然對雙方都有所作用,這一點您知道吧?」

「嗯,我知道。」

他依舊是低著頭。與夏羅的視線毫無交集,千彩的爸爸答道。

夏羅以沉著的口吻繼續牠的問題。

「解除了童子守安尼洛的詛咒。千彩小姐將不會是祝命者。」

「是的。」

「這樣的話。您的夫人就會」

消失。

夏羅並未完全明白地說出;但爸爸的肩膀,瞬間為之一震。

「我們已經有所覺悟了。」

他終於拾起頭來,平心靜氣地回答,甚至可說是充滿了勇氣的表情。

停頓了一會兒,黑貓淡然地問道:

「這件事情,千彩小姐她知道、並也接受嗎?」

「這」他目光閃爍,「是、是的。那當然。」

「真是位勇敢的孩子。」

「小千她千彩與我的妻子十分相像,喜好勇氣跟正義。」

他淡淡地回答道。逃避般別開了雙眼。

雖然知道交給夏羅來處理會比較好。小刺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您瀨名先生又是怎麼想的呢?您喜歡勇氣和正義嗎?」

「應該不太有人會討厭的吧。」

他微微地笑著回答,那口吻令小刺為之不快。

「真不乾脆哪,瀨名先生,你是這樣告訴千彩的吧?正義必勝!那孩子剛才還驕傲地這麼說不是嗎!」

千彩的爸爸吃了一驚,像是要反駁針對他所說的這番話,靜靜地說道:

「不然,我該怎麼教她才好?」

「怎麼教?就如瀨名先生您所相信的」

「既然如此,這不就好了嗎?」

「那麼。您是真的相信嗎?」

「妳打算說些什麼?我不會教導我女兒錯誤的事。」

「開什麼玩笑,如果真的相信勇氣與正義。那起碼也該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

「住口,小刺。」

被夏羅的話打斷,小刺安靜了下來。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說過頭了。

別過臉去的爸爸,瞬時眨了眨眼,望著小刺。

「妳叫做小刺嗎?」

「耶?我?欸嘿嘿,說起來還挺丟臉的,因為我這副模樣嘛。」

「不好意思,總覺得妳和那個吉祥物」

「唔喔!?欸嘿嘿!那個是以前啊,我家的工廠製造出的東西啦。」

「原來是這樣啊。」

千彩的爸爸露出溫柔的笑容,繼續說道:

「我的妻子在懷了小千時,買了那個她很喜歡呢。」

「嚇了我一跳啊。千彩她才四歲吧?我變成這副德性,是在三年前的夏天哪。您沒聽說嗎?受詛咒商品的傳聞」

「啊啊,是的。我知道那件事。」

對若無其事般回答的千彩爸爸,小刺厭到相當困惑。

如怒濤般湧至父親的工廠。要求退貨的商品小山,在她腦海之中復甦。

在四歲的千彩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印有支惠印的幸運吉祥物。淪落成了可怕的詛咒物品。

這樣的東西,一般人早就丟掉了。防禦護符在任何一家便利商店都看得到,是相當常見的商品。多得是買替代品的機會。

「為什麼沒有丟掉它?」

千彩的爸爸轉移了視線。仰望著天空說道:

「『因為我比它還要強』我的妻子她是這麼說的。」

「比它強?」

「她說那個守護娃娃。清楚地記錄著和小千我女兒所共度的生活。是充滿了幸福的寶物。擁有足以對抗詛咒。強力又堅固的快樂能量。」

「耶夫人真的很堅強呢。」

「有點太過於固執的個性算是白玉微瑕吧」

帶著些許害臊般的苦笑,千彩的爸爸幽幽說道:

「對她來說,應該是不放心把千彩交給我一個人來照顧吧。」

「」

小刺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夏羅清了清嗓子,朝千彩的爸爸說道:

「如果松級咒感者。童子守安尼洛的詛咒解除的話,瀨名先生。您的夫人,也將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那是實踐勇氣與正義的行為。您是這麼告訴女兒千彩小姐的吧?」

「當然。正是如此。我也只能這麼做了吧?」

「分身之間的聯絡,並非義務。您也大可拒絕新井久音的要求。就這樣延續與夫人和女兒在一起的生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黑貓始終以和緩的口氣,冷靜回應著他。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只是想確認清楚,關於您與家人的意願。」

「這你去問小千吧。我尊重我女兒的意願。」

拋下了這句話,千彩的爸爸朝小屋的方向邁開了步伐。

小刺和夏羅互瞥了對方一眼,往前追上他的腳步。

「唔喔?怎麼了?」

小刺在家門口停住了腳步,向千彩的爸爸問道。

一進了大門就佇足不前,千彩的爸爸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了目光。有些害臊地含糊回答。

「哎呀,不小心看傻了」

「小刺!來這邊一起看!」

佔領了榻榻米房間的尼洛,眉飛色舞地向她揮著手。

「嗚喔喔!?」

淹沒房間一整面牆的蠟筆畫。在這一個星期間。尼洛所稱為「秘密任務」中所描繪出來的成品。被這大量的圖畫所包圍,尼洛和千彩、以及千彩的媽媽,融洽地在房間內休息。

「這可真厲害啊小尼洛,你一個人就畫了這麼多呀?」

「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啦!」

「好了不起的樣子」

餐桌上一手托著臉頰的聖,小聲說道並把頭轉開。

在她身旁,鈴的幽靈輕飄飄地現身,微笑著說道:

「我覺得很了不起呢。那些圖畫全都是尼洛最喜歡的東西。」

「最喜歡的東西?」

從廚房端來可爾必思和水瓶的崇,對小刺點頭說道:

「好像是爸爸要他這麼做的,這又是為什麼呢?」

「安尼洛,有好多最喜歡的東西喔!」

千彩眼中閃閃發光地說道。千彩的媽媽也笑著點點頭。

「那當然,這個是聖喔!」

尼洛面露得意地開始解說畫作。

「安尼洛應該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吧」

千彩的爸爸呢喃道,露出有些落寞的微笑,在離餐桌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小刺將可爾必思的瓶子拿在手中,向千彩的爸爸問道:

「瀨名先生,您要喝濃的還是淡的?」

「我的淡一點點好了。」

「沒問題,基格納斯,你要不要也喝一杯看看呀?」

「噗咈咈哇」

在餐桌下的角落,基格納斯正對著牆壁蹲在那兒。

「你在陰沉些什麼啊,拿出點精神來!」

小刺笑著說道,將目光轉回了手邊。

一回神,千彩的媽媽正一聲不響地佇立在她的身旁。

「唔嗚喔喔什、什麼時候?」

「」

千彩的媽媽笑容滿面,從小刺的手中取過可爾必思的瓶子,俐落地倒好了三杯,每杯的濃度都各有不同。看來像是給千彩、爸爸、和她自己喝的。

「妳可以吃東西呢?」

鈴的幽靈羨慕地說道……

千彩的媽媽保持著微笑,親切地對她點點頭。在爸爸的面前放下淡口味的一杯,拿著剩下的兩杯坐回榻榻米上,將一杯遞到千彩手中。

「謝謝妳,媽媽!」

「我的呢?」

一臉呆然的尼洛,望著千彩的媽媽小聲說道。

千彩意識到,尷尬地「啊」了一聲。但是,媽媽仍若無其事地繼續品嘗她的可爾必思(濃一點點的)。

「尼洛,我做一份特調給你吧。」

跳到餐桌上的夏羅,兩手拿著可爾必思,用尾巴移動水瓶,馬上就調好了一杯。最後,以長長的尾巴拔出牠的細劍,拋了幾個冰塊至空中。

「唦呀啊啊!」

唭鈴鈴鈴鈴!咔鏗叩鏗噹噗咚噗

冰塊被切成像金字塔的形狀,漂浮在可爾必思當中。

「好厲害!?」

「嗯,好厲害,千彩的也要!」

帶著滿心期待的笑容,千彩伸手想將玻璃杯遞出去。

這時。千彩媽媽的臉上毫無表情,將自己喝完的杯子慢慢地放了下來,剩餘的冰塊,在玻璃杯底部發出清脆的聲響。

「啊」

千彩期待的表情也隨之消失,將伸出去的玻璃杯又收了回來。

媽媽將杯子裡的冰塊。一口氣全倒進自己嘴裡。然後。鏗鏗咔咔地咬著。邊望著千彩,朝

她微微一笑。

「好、好好喝喔」

低聲說著,千彩啜了一小口可爾必思,恢復了笑臉。

「好好喝喔!」

鏗鏗咔咔喀喀

傳出幾乎如機械般的破壞聲,千彩的媽媽仍是滿面笑容。

「太、太強了!?」

連尼洛也嚇得臉色發青。

「啊你看,小尼洛。這個是杯墊喔。把杯子放在榻榻米上的時候記得用它。」

跟玻璃杯一同拿過來的杯墊,小刺也遞了一個給千彩。

「一直拿著,手會很冰吧?」

「謝謝!」

她開心地道謝,伸出手要接過杯墊。

這時,千彩的媽媽立刻將自己的杯子放在一旁,從千彩手中搶過她冰冷的玻璃杯。接著嫣然一笑,將玻璃杯遞向千彩的嘴邊。

「咦我自己喝啦,媽媽」

微笑微笑微笑微笑

「」

她像要跟沒興趣的對象接吻一樣,千彩噘起了嘴唇,讓媽媽餵著喝下可爾必思。少許的飲料溢了出來,流到她的下顎。而媽媽的指尖馬上往那兒輕輕一撫掬起了水滴。接著啾一聲。吸了一下她的手指。千彩害羞似地垂下了眼簾。

「嗚唔喔喔」

小刺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和在餐桌上盤著手的夏羅相視而望。

這真的算是「祝福」嗎?亦或反而近似於「詛咒」?

小刺和夏羅,不約而同地望向千彩的爸爸。

「這濃度剛好呢。真完美啊,這杯可爾必思。」

千彩的爸爸以吟味般的口吻,一個人自言自語。看起來像是故意這麼說的。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

小刺和夏羅,無言地望向對方點點頭。

最愛的妻子,最喜歡的媽媽。但這份愛太單方面,也太過於濃厚。是無止境、毫無保留的奉獻。絲毫無法逃離。要討厭美麗的妻子、溫柔的媽媽,自然是相當困難的事。況且,那是曾經一度失去的存在。應該令人喜出望外。因奇蹟的出現而感到喜悅,並非常非常珍惜、持續守護著她。這是「祝福」,也是所謂的「幸福」。

小刺不得不想起那時候的事。

禁止尼洛出入的那問托兒所,女主任悲苦的宣言

手上高舉告示牌抗議的*威遊行隊伍

他們指責基格納斯的狂暴行為,予以痛斥、並加以排斥。小刺深知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基格納斯是顯而易見的敵人。是應該被排除的異質,也是無庸置疑的**煩。

但是,千彩的媽媽又是如何?

她的行動有時明顯地令人感到奇怪,甚至可說是詭異了。但基本的動機是出自於「愛」,

也因此變得相當棘手。無法責備、也無法改變她。

媽媽跟小千如果就這樣永遠在一起,那應該也會是一種幸福吧。但是。千彩是個聰明又活潑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獨立,也必定會有不得不留下媽媽,而獨自遠去的時候。而那時。將比任何人都厭到悲傷的,將會是千彩自己。

正因如此,千彩的爸爸才需要「正義與勇氣」這樣的故事。

為了拯救飽受可怕詛咒折磨的「分身」,而犧牲自我的媽媽。

這就像是眾所皆知、偉大而美麗的動人故事。人們將會因此而流淚。大大讚頌千彩、媽媽、爸爸的正義與勇氣,或許也將毫無保留地獻上激勵的話語和擁抱。

當然,以這種隨處可見的故事,是否真能不讓千彩受到任何傷害?這點倒不得而知。不過至少可以避免她遭受告示牌和抗議口號等等的迫害。

是的,死亡一向比愛的力量強大。而正義與勇氣。遠比死亡與愛來的虛幻飄渺。為了持續相信,必須有理由存在。

千彩以滿溢著憧憬的眼神,望著這狹窄的小屋之中。

「安尼洛真好」

「我!?為什麼啊?」

「你有好多最喜歡的東西呀。也有好多最喜歡的人在身邊。」

聖故意輕了清喉嚨,臉轉向一旁。崇則低下頭去,小聲地笑著。

「你在笑什麼」

「沒有啊?」

尼洛一臉怒氣地瞪著聖,而後目光轉移到千彩的媽媽身上。表情豐富的大眼睛中滿是困惑,他有些彆扭地向千彩說道:

「不過我們每次都會吵架耶?」

「可是,感情也很好吧?」

「我也不知道我很容易喜歡上別人的。太多情了。」

尼洛一臉認真地說,小刺在旁得辛苦地忍住別笑出來。

「可是大家也不是都很喜歡我啊。有時候還會被當作沒看到。」

尼洛調皮地笑著,以明顯有些驕傲卻故意愛裝謙虛的口吻說道。

千彩露出像看到什麼可憐東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

「吶,安尼洛。這邊沒有基格納斯的畫嗎?」

它的身體一震。在桌子底下的角落,基格納斯背影有了反應。

小刺也挺在意這件事的。在淹沒榻榻米房間的許多圖畫當中,能看見小刺、夏羅、聖、崇、新井、席爾法、和封太郎的身影。但不知道為什麼,唯獨找不到畫有基格納斯的作品。

尼洛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滑翔似地跑到基格納斯的身邊。命令道:

「基格納斯,打開黑洞,把那張畫拿出來,」.

「噗呸」

天鵝馬桶抗拒著,四處在房間中竄逃。

「我不是叫你還給我啦!那是你的。我只是要稍微借千彩看一下而已!」

「噗呼。」

一副「真拿你沒輒」的模樣,垂下了頸子。基格納斯打開背上的馬桶蓋.

啪叩

從馬桶洞之中,它取出一束捆著的圖畫紙。

「好!千彩,我就待別讓妳看看吧!」

尼洛抱著那束紙跑了回來,遞到千彩的手中。然後,兩人合力展開

「哇啊!是基格納斯!」

這是以特別大張的圖畫紙完成的畫作。鮮明地描繪出各式各樣的基格納斯的身影,佔滿了整個畫面。有噴著火的、捲起風的、飛在空中的、黑洞中什麼都能拿出來和吞進去、漂浮在浴缸裡一張可稱之為超級基格納斯大戰的熱鬧圖畫。

「它會噴火嗎?」

「會呀!咕啵喔喔喔!」

「它還會飛?」

「那當然,它還能飛到芬蘭喔!」

「你去過那裡了嗎?」

「還沒有,不過一定可以的!對不對,基格納斯!」

「噗嘎啊啊」

基格納斯自豪般地高聲鳴叫。

千彩「呼」的一聲嘆了口氣,耳語般地說道:

「安尼洛說的。全都是喜歡的東西呢。你沒有討厭的東西嗎?」

「有啊,醃梅子、熱呼呼的泡澡」

「千彩,最喜歡泡澡了!」

「我跟基格納斯一起的話也沒問題,它可以當船喔!」

「真的呀!?」

「千彩真好。妳會跟媽媽一起泡澡吧?」

「嗯,媽媽沒辦法脫衣服的。一直都像現在這樣。晚上也不用睡覺」

「好厲害」

尼洛微妙地有點退縮,小聲說道。千彩笑著,帶著些微落寞的口氣說道。

「安尼洛很喜歡基格納斯吧。千彩知道的。」

「那!當然!」

「噗嘎、噗嘎!」

基格納斯興奮地蹦蹦跳跳。千彩沉穩地微笑著。低下了頭。

「不希望跟它分開吧?」

如自問般輕聲說道,望向了陪在她身旁的媽媽。

原本僵直無表情的媽媽。一接觸到千彩的視線,就如同打開開關。又恢復了笑容。捧著裝有可爾必思的玻璃杯。往千彩的嘴邊送。

她接受了媽媽的好意。一滴溢出的可爾必思沿著杯緣流下,千彩用掌心接住了它,以保護攤開在膝蓋旁基格納斯的圖畫。

尼洛一臉深思的表情,試探般地問道:

「千彩不也是很喜歡媽媽嗎?」

她用力地點點頭。這動作又令可爾必思溢出了幾滴。

「妳想跟媽媽一直在一起吧?」

毫不猶豫地,千彩再度大大地點了點頭。雙眼直率地凝視著媽媽。

千彩的目光。跟保護基格納斯時的尼洛是一樣的小刺的心中這麼覺得。充滿了執著、全心全意;也正因如此,令人感到心疼。

尼洛望著千彩模樣的同時,嘟著嘴鼓起了小臉。

「我不也是」

想跟基格納斯在一起?還是,跟媽媽在一起比較好?

尼洛真正想說的話究竟是什麼,小刺自然不得而知。說不定連他本人都無法清楚地表達出來吧。

千彩的媽媽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手裡捧著玻璃杯。

「噗嘎」

基格納斯發出不安的叫聲,伸長頸子,瞄著千彩膝蓋旁的圖畫。

那部份的圖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幾處水漬。

自玻璃杯滴落的,不只是溢出來的可爾必思。結於冰冷玻璃杯外側的水滴,令千彩小小的手掌無法完全承接,才滴落了下來。

「噗嘎啊啊!」

基格納斯生氣了,直盯著千彩的膝頭,搖搖晃晃地跳了過去。

「別這樣,基格納斯!」

尼洛一急,想把圖畫紙從千彩的手中拿回來。由於那動作太急促

唰哩哩,

基格納斯的畫被撕裂,尼洛和千彩的手中各持一半。

尼洛現場僵住。基格納斯傻了眼,動作完全定格。

千彩也嚇一跳。縮起了身子。

不過只有千彩的媽媽似乎完全不為所動。

「喔唷唷,出手太重了吧,怎麼怎麼,我看看哪。」

小刺笑容滿面地從千彩手中接過了圖畫。試著與尼洛手裡拿的半張相接合。然後故意以唸繪本般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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