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神机营所有的火药放在一燃,瞬间温度足以达到炎火的程度,而杨新左恰恰是神机营的中军!
“因为我已经活够了”他要去做的那件事,并不是我以为他要去做的事。
我好像一下全明白了。
那就是天谴的真正含义。
这时我已经到了隆安寺附近,街上正好路过一队锦衣卫,见到我立即集体行礼,我勒住马,问为首的小旗道:“乃是何日?”
小旗有点愣住:“将军说什么?”
“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厉声道。
“大明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戊申日”小旗回答。
我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一丝现代的记忆倏然冒出,那是我在书上看到过的一点内容。
也许我不能改变历史,但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我立刻扬起马鞭双腿狠狠一夹,健马嘶鸣,像团风一样疾驰而去。
我要赶去的,是京城里储藏火药最多的地方。
无论是神机营还是工部,都和那地方联系密切,要行事也很方便,如果刘宗周杨新左他们要做那件事,那里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快马经过之处,街上的行人惊呼着纷纷闪到两旁,他们不明白这个锦衣卫军官是不是已经疯了。
我几乎要跨过整个城区,而且不是直路,越是急,越是慢,时值初夏,我全身早已被汗浸透。
在一处拐角,几乎撞上一顶迎面而来的官轿,我认出那是工部尚书董可威的轿子,不知道这老头有没有参与进这事,如果没有,那么他要是得知自己的二把手做这种事,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但我却没时间浪费在这里,调了调马头继续向前驰去。
我一路狂奔,视野里的大街尽头,终于出现了熟悉的院墙。
王恭厂,就在不到两里之外!
我脑中浮现出杨新左平静如水的面孔,手里拿着王恭厂里严禁的火把,站在放满火药和铅弹的仓库里,门外是刚刚从皇宫大内运过来卸下的一堆堆炸泥。
他希望以这种极端惨烈的方式死透不再复活过来,因为真的已经活够了。
我又何尝不是?
就算成功脱离锦衣卫,我依然还在不死循环中,不知何时是个头。
早知如此,还不如我去做这件事。
我几乎用尽全力纵马飞驰最后一段路,可历史终究是无法改变的,我还是晚了一步,就在离王恭厂大门还有两三百米处,大地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一声天崩地裂震耳欲聋的巨大爆裂声响起,“轰——”
眼前霎时白光一片,就好像现代的原子弹爆炸一样,一切仿佛都疾速旋转起来,我感觉自己连人带马都被吹起,脑子里一片空白,片刻间好像又开始下坠,重重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