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和魔鬼…”骆阳平略带讥讽地喃喃着,“这个我可已经见识过了呢!”
他看着藤原绫香马上又道:“有时候我在想,她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么?我们可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藤原绫香抬头望向远方,也喃喃道:“她父亲死后,她要一个人托起整个家族的产业,应该也很不容易吧…”
骆阳平却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道:“警视厅一直不对她这样的人采取行动,到底是什么原因?”
藤原绫香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你虽然算半个日本人,但对这个国家一点也不了解。”
她说着翻过手掌,让那片花瓣掉落到地上,转身向屋子走去,骆阳平看了看天边,天色已开始变暗,于是呼出口气也跟着走回去。
藤原绫香在木沿上脱下湿漉漉的白袜搁放在一边,然后光着脚踏进屋,骆阳平不由瞅了瞅自己的脚丫子,他没穿袜子,脚底现在沾满了草叶。
“还真是干净的日本人呢”他边嘀咕边在木沿上坐下,把细长的叶子一条条揭下来,藤原绫香却返身回来递给他一块干布,“擦一擦就好”。
“绫香…”骆阳平接过布道,但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
“叫我三枝子就行,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藤原绫香道。
骆阳平笑了笑:“还是绫香好听,话说你代名的姓氏为什么选藤原,那好像是贵族姓吧?”
“我们家祖先就是侍奉藤原氏的”藤原绫香回道,“真想做贵族呢,不用这么辛苦。”
骆阳平边擦脚边“呵呵”两声:“你怎么肯定当贵族不辛苦?那些人表面风光,私底下还不定怎么样呢?”
“说得你好像当过一样”藤原绫香笑了一声道。
“当过啊,我还因为军功被封过一次侯呢,家大业大日子很富庶,只不过要时时小心皇帝和他身边那些人,做错了事随时可能被褫夺侯位,有一个和我同时封侯的人就因行为不检被人上奏结果名位尽失全家发配…”
骆阳平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那是…一个他还没忘记的梦!
藤原绫香看着他,瞳孔渐渐收缩,“过去这段时间你时常讲梦话,刚刚说的也是其中一个,对不对?”
骆阳平想否认都没用,“试验的副作用还真多呢”藤原绫香又道,“听起来是关于中国的,有没有什么跟日本有关的梦?”
有,当然有,只不过骆阳平没法说那些抗日战场上残忍血腥的事,所以他回道:“也许有吧,但大部分的梦都记不清了…这些梦不是副作用,很可能是试验的目的。”
藤原绫香看上去想继续问,可沉默了片刻,只是道:“不关我的事,但记不清的梦,对那些人又有什么用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骆阳平擦脚的手停下,即使自己被那帮人抓去拷问,已经淡忘的梦境又怎么可能重新想起来?
只是有一个梦—那个在山上遇见怪兽可怕至极的噩梦,直到现在他连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想忘都忘不掉!
为什么这个梦会一次又一次重复,就好像被某种力量催梦一样?又为什么当梦境冲破阻碍最终出现了接近结局的画面后,他就立刻醒了?
难道只有这个梦,才是那些人想要的?
“那座山…”骆阳平在心里念叨,那座山不用说铁定就是许子闻老家村子旁边的黄泉山,只是如果这梦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情景,那不等于证明这个现实世界里有那种来路不明的超级怪兽么?
“呆呆地在想什么呢?”藤原绫香打断了他的思绪。
“知道吗?”骆阳平道,“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来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从那个岛醒来后的世界,并不是原来那一个,很多东西,完全无法用逻辑常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