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营,琅峫一声怒斥,吓得众将士纷纷低下头去,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多看一眼,突然听到有人撩起帐门的声音,也只是偷偷以余光瞟了一眼。
托和也疑惑地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琅峫。“王,发生了何事?”
琅峫眸色清寒冷冽,没有出声,只是一甩手将案上的一张书信丢给他,托和也接过书信匆匆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这个九陵王……他竟然……”托和也神色先是一喜,而后又面露一丝忧虑,哭笑不得地瞥了琅峫一眼,道:“王,是不是在担心慕衣凰?”
琅峫一抬眼,冷不防地一记冷眼从他面上扫过,托和也连,忙低下头去,脸上闪过一丝讪然,小声嘀咕道:“看来是末将明知故问了……”
“呵!”不想琅峫突然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抬脚走去营帐。“小小一个九陵王,野心倒是不小,大宣夜袭不成,竟又想到跟踪,半路截杀……看来,是本汗小瞧了他。”
“不然。”托和也跟着走出,一脸埋怨之色,“末将早说了,这个九陵王空有匹夫之勇,却丝毫不懂运用谋略,战争不是过家家,也不是小儿闹别扭,更不是斗气,有点小手段固然不错,可是若是班门弄斧、将这种卑劣手段玩到慕衣凰身上,我看,他吃苦头的日子也该到了。”
闻言,琅峫不由得回身瞥了他两眼,挑眉清冷一笑道:“九陵王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九陵朝之王。你有没有想过,以他这般暴躁、焦灼的脾气,何以能在一月之内拿下大宣数城,何以一举击退银甲军?”
“这……”托和也微微皱起眉,思索片刻,“这一点末将倒是没有细想过,不过,他身边既是有贺琏在,能做到这一切也应该是情理之中。”
“贺琏……哼哼……”琅峫满脸不屑,“你当真以为此人可信?他不过是一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丧家犬,整个天朝都在到处搜寻他的踪迹,高丽也是在四处找他,葛逻禄更是对他下了追杀令,他除了依附九陵王,别无选择。可是,你也该明白,他不可能对任意一人忠诚,他天生就是一个背叛者,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托和也抬起手将琅峫念到的名字一一数了一遍,不由连连叹息,“这个贺琏也真是有些能耐,他竟是能唆使这么多人对天朝发难,却不被怀疑,只可惜……”
琅峫瞥了他一眼,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这样的人心思实在太黑暗,即便明知他是个可用之才,却是没人敢用。”
“你以为,本汗是不敢用他?”
托和也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
琅峫断然打断他,道:“你可还记得本汗与你说过的四年前并州城外那一仗?”
闻言,托和也的神色顿然变得严肃,点点头道:“末将记得。天朝十万银甲军悄无声息开回并州,到了山下,竟是没有人任何人事先察觉,最重要的是,就在银甲军来之前,我突厥将士受到一批黑衣死士的偷袭,这帮人个个如同地狱来的索命小鬼,不怕死,招招伤人命……”
“没错。你可知,贺琏便是他们的主人?”
“当真?”托和也惊得瞪大眼睛。
琅峫舒了口气,道:“这是从兹洛城传来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但是毫无疑问,贺琏与那帮黑衣人有脱不了的干系。你忘了,那林子里,可是还藏着他的一千死士呢。”
说罢,他抬脚朝着高楼殿的方向而去。
托和也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了几句,见琅峫踏月而去,不由快步跟上,喊道:“王,这是要去哪?”
“去找九陵王,本王要好好问问他派人追到天朝帝都去截杀人,究竟意欲何为。只怕本汗与他说的那些他,他又抛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