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狼牙’武士应声而出,拔出腰下的青铜长剑,冷冷地盯视着眼前这位狂得不像样的高傲剑士。“来吧!”高瘦剑士也未拔剑,只是面色平静地淡淡说了一句。
马胥也是‘狼牙’中有名的好手,见这位高瘦剑士如此瞧自己不起,心中大怒,阴沉的面孔上浮现出一股强烈的杀气,忽地马胥长剑一挥,疾扑两步,剑尖急刺高瘦剑士左胸而来。角度和剑势又准又狠,的确不愧为久经训练的一流精兵!
高瘦剑士见状眼神里也不禁闪过一丝异色,但倏忽间面色一沉,又恢复了阴蛰的神色。看看马胥剑势将要及胸,高瘦剑士身形突地微微一晃,鬼使神差般地移开两尺距离,顿时避过马胥长剑。
随即高瘦剑士冷哼一声,腰下长剑猛然“铮”的一声急弹而出,从下而上急速挑刺马胥下体。这诡异、毒辣的一式剑法顿时让马胥猛吃了一惊,一声怒喝之下,青铜剑迅速回荡,“当”的一声将敌剑荡开。
双剑双撞之时,马胥直感到右臂猛然一麻,而高瘦剑士竟然面无表情,心中不禁暗呼:“这可恶的剑士好大的力气!”
心高气傲、悍不畏死的马胥稍吃暗亏如何服气,怒吼一声,青铜剑旋出一朵闪烁的剑花直刺对方心脏。高瘦剑士微露赞赏之意,身形稍稍一偏,长剑微一斜挑顿时击偏马胥剑势,随即长剑竟然紧贴着马胥的青铜剑便向马胥的手掌攻了过去。
马胥大惊失色,心神剧震之下正欲跃身急退,忽地便觉眼前猛然出现一只大脚,随即胸口便受了一记重击,立时腾云驾雾般的倒飞出去一丈有余,一头重重在砸落在大地之。可怜的马胥顿时跌得是头晕眼花、手中的长剑也撒手而出,一时挣扎不起。
这惊人的一幕顿时让扶苏等人猛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高瘦剑士竟然这般的厉害!
秦虎微微一皱眉头,缓缓拔出腰下长剑,冷冷地道:“看朋友的身手,似乎不是无名之辈,报个名吧!”
高瘦剑士面无表情地冷冷道:“你若胜了我,自会告诉你。若胜不了我,趁早留下东西。这第一次我是手下留情,下一次我就要开杀戒了!
秦虎目光中杀气猛然一闪,冷哼一声:“狂妄之徒,找死!”青铜长剑在手中微微一旋,变成手心对外、剑尖指地的模样,然后迈动沉重的步伐缓缓地逼向高瘦剑士而来。
那凛冽的杀气、沉稳的神态不禁让高瘦剑士眼神里顿时涌起一股郑重的神色,手中的长剑也缓缓端举在胸前,一双鹰目死死地盯住秦虎的双肩,犹若一只随时可能暴起噬人的毒蛇般散发出阴冷的寒气!
当秦虎缓步逼近到高瘦剑士身前四尺时,忽然间眼神突张、双眸中射出一道精光,手中的青铜长剑也猛然间卷起漫天的寒芒急刺高瘦剑士胸前诸般要害!
高瘦剑士微一错愕间,手中的长剑便迅速迎了上来,“叮叮当当”一声金铁鸣响,双方各退了一步。各自手臂酸麻之下,不禁对敌方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估计!
秦虎生性一向凶悍、高傲,略受小挫如何心甘,不由得身形微微一偏,青铜长剑再次席卷起一道青色的剑芒直取高瘦剑士面庞而来。高瘦剑士身形急仰,顿时避过青铜剑,然后强大的腰劲迅速爆发,手中的长剑也随之一起从下而上斜挑了下来。
秦虎长剑急回,“当”的一声在间不容发之计挑过敌剑,额头微冒冷汗之下不禁眼神一厉,手中青铜长剑顿时“嗡嗡”一阵龙吟、化作了三朵闪烁的剑花直扑高瘦剑士咽喉和左右两胸而来。这可是秦虎的必杀绝招‘凤凰三点头’,屡试而不爽!
高瘦剑士陡见眼前青芒爆闪,三朵青莲急刺而来,心神剧震之下一时也无计破之,间不容发之间猛然全力跃身而起,长剑兜头急刺秦虎头顶。这完全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势。
秦虎一时无奈,只好撤剑闪身,微一退缩之下便再次虎吼着猛扑上来。高瘦剑士突然间回身便走,把后背卖给了秦虎。秦虎大喜,青铜剑剑芒抖动,直扑敌人后背。
扶苏看出有些蹊跷,大叫道:“秦虎小心!”话音刚落,秦虎方在一愣间,猛然高瘦剑士在间不容发间微一侧身避过了青铜剑,然后从其肋下如同鬼魅般闪出一股闪亮的剑芒直刺秦虎小腹!
秦虎大惊,小腹猛地一缩的同时脚尖急速点地,将向前疾冲的势头硬生生地变成了身后急闪的退势。但动作还是稍稍慢了一些,“哧”的一声黑色的劲装便敌剑划来了一道半尺多长的破口,但好在闪躲及时没有见血!
秦虎大怒,正要再次扑上时,忽然间,扶苏大叫道:“都且住手!”秦虎脚步立时一顿,有些悻悻然地停了下来。
扶苏缓步上前,左手按住腰下剑柄,微微一笑道:“在下赵苏,邯郸人氏,虽以经商为业,却也薄有家产。看先生身手,绝非无名之辈,何不以实名相告?若是投缘,便是多送医生马匹钱财又有何妨?”
高瘦剑士闻言看了看扶苏,目中精光闪动,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忽地出言道:“我是齐人‘剑鬼’聂魂!”
扶苏闻言吃了一惊道:“你就是齐国著名的侠士聂魂!?久仰先生锄暴安良、劫富济贫的壮举,却一向无缘不得一见。只是先生今日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聂魂在齐国行侠仗义,虽得百姓厚爱,却一直是高官显贵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行踪一直诡秘。若非适才见扶苏正气非凡,无形中生出一股让人信服、依托的气势,是绝不会将本身的真实身份说出来的。
现在见扶苏得知自己身份后那一脸尊敬的神情,料想无虞,聂魂顿时松了口气道:“我前日出发去燕国,不想夜间在山林中遭遇狼群袭击,虽力毙野狼数十,但马匹却被野狼惊走,钱财干粮尽皆丧尽,而今见公子等豪富,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公子见谅!”
扶苏心中好笑,心知聂魂刚才一定是又生出了‘劫富济贫’的念头,不过这回济得是他自己了,不由得微微一笑道:“赵苏平生最喜交友,先生若有所求,但说无妨,何必动手伤了和气。来人,让出一匹马来,再备上一袋干粮和钱币,送与先生!”
聂魂闻言看了看扶苏,阴冷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笑意:“公子果然豪爽。看公子行踪,似乎也是去燕国。若他日能在燕国相逢,公子有何差遣,聂魂定然不惧生死,为君效命!”
扶苏笑着摇摇头道:“些许小事,何必挂齿。山野之中,险处颇多,不如先生和我们一起出发去燕国,这样子路上也有个照应,如何?”
聂魂摇了摇头道:“聂某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只能辜负公子好意了!”扶苏微露失望之意,看了看马匹等已经备好,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既如此,扶苏便祝先生一路顺风了!”
聂魂接过马匹,翻身上马,也没有注意到有马镫这个可以省力的物事,向扶苏拱了拱手道:“再会!”“再会!”扶苏也拱手回礼。
“驾!”聂魂猛一磕马腹,马儿长嘶一声,撒开四蹄便飞奔而出,霎那间便遥遥远去了。
秦虎心中兀自有些不服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为何如此便宜此人?”扶苏微微一笑道:“此去燕国,说不定还能遇到此人!若有借重之处,区区小利何足挂齿!”众人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