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婥说的这些倒是实话,她是真的怕了。
她不想被当做货物一般随意赠送,她也想有一个英俊又有前途的夫婿,有一个可以希冀美好的未来,凭什么齐妙有的,她却不能有!?
因为怀着这样的想法,齐婥说在说这些话时,神情是极为真切的。
齐妙能够感受到她的期望。也能够体会到她的痛苦。
可是那又怎样?
她和长姐能够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如果不是长姐从前在家中的保护和步步为营,他们姐妹两个早就如同母亲那样不存在了。而苗氏不但对她有杀母之仇,还有迫害之仇。但凡齐婥有一星半点的良心还未曾泯灭,也会为他们姐妹说一句话。在他们两个挨饿受冻的时候,齐婥没有说句好话。在齐好被硬塞进花轿给傻子做妻子时,齐婥不但没有说情,还仿佛看到了天下最有趣的笑话。当她被逼要被送给白永春时,齐婥甚至幸灾乐祸。
这个齐婥,骨子里已经坏了。她跟苗氏一样可恶。
不要说她现在不是还没被齐婥害死。
她没被害死,证明她运气好命大,不能证明齐婥没动过手。他们都已经动了害她的心思,要想让她像圣母一样宽容他们的过错,还要无私的伸出援手,别人可以那是别人的事,她齐妙是办不到的。
是以,此时的齐妙冷淡的表情改为了一丝丝兴味,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看到齐婥那张惨白的脸,她就像是冬日里吃了热茶一样开心。
“真是不容易,原来没有了母亲的庇护,你也有今天啊。”
齐婥倏然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瞪着齐妙。仿佛不敢相信齐妙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齐妙笑着道:“让我再想想,你被广恩伯退婚的原因,是因为苗氏吗?”
齐婥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如同被火烧一样,灼的她耳根子和脖子都烫的仿佛能够煎蛋。
“你,三妹妹,你不要如此。”
“我不要如此?我怎样你了?其实你要怪真的怪不得别人,就只能怪你母亲,她和白老爷的丑事如今闹的人尽皆知,我入宫参加晚宴都听见不少人背后议论这件事呢,那广恩伯虽然是死了原配,可是人家还要做人,能娶一个苗氏那样的培养出的女儿吗?就是脱了袜子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不可能的。所以齐婥,你也是明白自己以后不会有什么好婚事了,才想蹭在我家,想着趁我有身孕的时候看看能否在我家阿昭身上寻个机会吧?毕竟当初先说了婚事的是你们俩,我不过是临时代嫁的。”
齐妙说了这么多,觉得有些口感,是以淡淡的端起白瓷盖碗来,抿了一口才刚玉莲端来的蜂蜜水。
好丫头,都知道她数落人数落的爽了,口干着呢。
齐婥脸色潮红转为惨白,她很惊愕齐妙竟然会发现了!
她的确就是存了这个心思,才来借住的,而且家里的确也是乌烟瘴气,没有立足之地了。她母亲如今继续被人包养在一个小院子里,她又不可能去投奔,免得被白永春沾了便宜,她又没有外祖家,如此真的是无依无靠,她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到来齐妙这里找找办法。
只是想不到,竟然会被齐妙当面给戳穿。
被看穿了,她还怎么留下?
“你怎么能这样揣测我,我不过是因为你这里有条件,才想来借住,妹妹既然不肯收留我,直接说便是了,我又不会纠缠,你何苦编排了这么多罪名强压在我的头上,妹妹这般落井下石,着实叫人寒心。”
“寒心?真难得,你居然有心?”齐妙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道:“你一个做姐姐的,就算是要投奔,第一个首选也该是长姐家,而不是我家,之所以选了我,是因为我有身孕,我夫婿没有妾室,你有机可乘,怎么,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最后还是选择了你母亲那样的老路,去做别人家的第三者吗?你也算自知之明,大姐夫身怀武艺,又疼爱长姐,你若是敢去他们家勾引姐夫,吃的可就不是我几句挂落了,弄个不好直接挑了你的手筋脚筋丢进勾栏里,大姐夫的脾气可不好,你不要做梦我这里行不通,在去勾引姐夫给姐姐添堵。”
齐妙骂人骂的酣畅淋漓,声音如珠落玉盘一般快速又动听,丝毫没有给齐婥插嘴的机会。
齐婥此事已经是脸色铁青,既然已经被戳穿了,她就没有必要受这种窝囊气。
“齐妙,你含血喷人!这样歹毒的心思,白大人到底是怎么忍受你的!”
“啧啧,都这会子了,还想着调拨里间呢?我家阿昭是不是忍受我,用的着你一个外人管吗?你请吧,如果你愿意再去梅家作死一次,我可以免费借你马车已用,哦,如果你被揍成猪头,或者是真的断了手筋脚筋,我百草堂也可以给你提供免费的金疮药一瓶。这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齐妙说着,悠闲的站起身来。
白希云立即起身扶住了她的手臂,另一手保护性的圈住齐妙的腰。
“可是乏了?回去歇着吧。”白希云的微笑温柔的能融化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