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是被粗暴地拖醒的。
恍惚之间,上鹤玉道感到有人握住自己校服领口,将他狠狠扒拉下去。
接着,是一阵冷静坚硬的触感,耳边还传来由近到远的脚步声,“踏踏”着向远处走去。
“少主,你要的人,已经带到了。”
是那道光头男子的声音。
上鹤玉道艰难地睁开眼睛。
微弱的痛感传来,上鹤玉道打开他模糊的视线,他所看到是,一层橘色,一层白色,一层灰色,中间还点缀着点点黑色。
他挣扎着起身,身上都被麻绳覆盖捆住,但立马有有人各自按住他的肩膀,将他锁在那里。
“无需,放开他。”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上鹤玉道看着那模糊的人影,对方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视线焦距逐渐恢复。
这是一位少女,穿着棒球服,腿上穿着阔腿裤,手里正把玩着一把乌亮的手枪,蹲下身来,有趣地打量着他。
她说:“上鹤玉道,对吧?”
她长得很漂亮,脸上带着一股天然的威严气势,身材也十分修长,一切完美的无可挑剔,除了她的冰冷和胸部太小。
两边的极道领命放开,站在一步开外,恭敬地低着头。
“正是在下。”上鹤玉道显得不卑不亢,“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
少女突然站起身来,她转过去摆摆手,“确定好了,把他沉进东京湾吧。”
语气淡薄得就像在说“今晚晚饭在吃什么”一样。
周围的极道一拥而上,他们分别绑着上鹤玉道的手和脚,然后抬着向道路的尽头走去。
尽头是大海,他们此时正在大坝上。
听着呼啸的海声,上鹤玉道尽力想要挣扎,但身体就像是陷入泥潭般,用不出任何的力气。
难道就这样浪费一次机会?
上鹤玉道在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任务奖励,估计现在他也会重演周目一的结局。
死得不明不白。
明明自己这么尽力想要改变这一切,但是依旧没有任何作用。这一次,上鹤玉道深深感受到所谓命运的嘲弄。
闻着周围咸咸的海水味,上鹤玉道还是发出他那不甘的怒吼: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把我沉进海里?”
回答他的,是轻蔑的沉默。
他们来到防洪坝的最高处,往下望去,是倾斜的坝面,角度不算太陡,呈钝角角度。
“为什么要杀我?”上鹤玉道继续发出这样的怒吼。
跟生死无关,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周目一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一样无助,不明不白就要被杀死,凭什么?
就因为她的那一句话?
这样的理由不未免太可笑,太过于荒唐了吗?
那道女声终于响起:“放开他。”
极道松开手,任由上鹤玉道坠在水泥地面。
没能感受痛处,上鹤玉道便挣扎着起身。
少女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带着绝对的高傲和藐视,“你没有和我问为什么的资格,凡民,明白吗?”
“你认识她吧?”
少女拿出一张照片,扔给上鹤玉道,上面是正在放学回家的秋田奈。
上鹤玉道接过,看了一眼,接着又自嘲道:“威胁?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会遇见这种事情,我还以为这种极道剧情纯属扯淡呢。”
“随便怎么理解。”少女一脸不在乎,“你也认识源平姬那家伙吧?”
上鹤玉道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我给你活命的机会,为我效力,如何?”少女发出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上鹤玉道。
“为什么?”
上鹤玉道再次疑问,虽然他可以复活,但是秋田奈却不可以,他不想他的妹妹因此而遭殃。
拿至亲逼迫他人的套路虽然老,但是绝对很有杀伤力。
“真是不听话,我反悔了!”
少女拿出那把手枪,打开保险,接着瞄准上鹤玉道,脸上挂着不耐烦的样子。
她补上一句:“你的亲人也会跟着陪葬,包括你在外地的父母。”
她冰冷地审视着对方,想从上鹤玉道的眼中看到,和那些人一样带着惶恐、不安、懊悔、痛恨的眼神。
她享受这样的过程。
看着这些虫子死去,奋力挣扎却又徒劳无果的结局,这莫过于最精彩的戏剧,反正她也不在乎。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看见。
对方的脸上一脸平静,他的瞳孔里映射着不在乎的神色,对于他来说,仿佛生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小事。
少女发问:“你为什么不怕死?”
“为什么一定要怕死,难道死之前就一定得绝望?这是哪位科学家说的定律?”
少年的回答如此犀利。
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上鹤玉道早已没这么害怕,更何况他还有一次复活机会。
良久之后。
少女放下手枪,她没能看见那些表情,但是她却发现比其还重要的地方。
她开口道:“你和我想象得不一样,不得不承认,你和我们是同类。对了,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平井子。”
“平井子?”上鹤玉道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就和源平姬一样,喜欢在后面加上后缀。
“知道你为什么能活下来吗?”
这个高挑威严的女孩发问,语气之中带着绝对的威严,让人不经意间便会产生服从的念头。
“不知道,大概因为我还有用?”
上鹤玉道挣了挣麻绳,对方绑得很结实,根本脱不开身。
平井子放出一丝笑意:“因为你很有趣,不然,我也不会来注意到你。”
有趣到差点沉海……上鹤玉道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