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韬光养晦,要夺主政之权,要做一个真正的帝君,就必须除了这些老臣,可他如今羽翼未满,只有落日长峡和三郡作为依靠,可三郡向来不问帝都之事,而其余五国三十六属国,对玄未眠继位心怀不满的大有人在,头一个便是公子安和那些皇族血统的拥护者,当务之急,不是要除去那些老臣,而是要得到他们的支持。
我笑一笑:“我知道。只是如果我不这样,你又有何借口日渐疏远我,又怎么让大司马相信他的女儿可以取我而代之,成为帝后?”玄未眠闻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斜眼睨我,那目光中分明有我不懂的东西薄薄浮起。
良久。
他忽然难得地一笑:“我们……果然是般配得很。”语气竟有些凄凉。我怔了怔,不解:“此话何意?”什么叫做我们果然是般配得很?玄未眠拾起小几上的酒盏,捏于手中细细地看,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人若无恨,天下太平。”
人若无恨,天下太平……
我方要问这话里的意思,玄未眠已经转身走进寝室,我听见他对寂月女官说道:“传我的旨,免司后三日劳役,赏布帛百匹,金珠一斗。”顿了顿,又道,“帝后身有微恙,于凤仪宫养病,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寂月女官轻声地应了。
我勾一勾唇角,不出半日,宫里便会传遍了这个消息——皇上免了司后劳役,赏赐百千,又斥责了帝后,禁足于凤仪宫内。
夜色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