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夜意味深长的放下,修长的指腹留恋的抚过墨迹未干的字迹,眼里带着欣赏的恋慕:“妙笔龙韬虎略,英雄铁马金戈。好诗句,字字珠玑用笔浑厚,堪称书法杰作,即便是二哥出手,也不过尔尔。”元夕夜的目光不舍的停在墨香的字句上,以一位学者的姿态赞叹的驻留,却没发现他第一次对白小鼠出声了也没了鄙视。
慕容尊眼中的惊叹一闪而过。
吴一剑懵懂的看着他们,文雅的东西一律不是他的所学,但能被元夕夜夸赞应该很不错,其实错不错他也不在意,只要是小鼠的东西他都喜欢,于是他笑眯眯的夺过元夕夜手里的字画,青涩的圆手揽过小鼠的肩:“这张字给我吧,正好放在我书房。”
慕容尊、元夕夜瞬间犀利的瞪向他,眼光灼灼的要把他戳出几个洞来,但也无比期待的看着创作者。
白小鼠移开他的手,无所谓道:“你要喜欢就拿去吧。”反正也不是值钱的东西。
慕容尊闻言快速和元夕夜对视一眼,随后故作没事的移开:“不知白公子可否也送在下一副。”
“没时间,你们怎么来了,我说了今天不出门。”
吴一剑美滋滋的把卷轴收起来,自告奋勇的道:“我们无聊,夕夜说找你给慕容算命我们就来了。”
白小鼠看眼微笑的慕容尊:“他?”恐怕是怀疑自己所以跑来的很快吧。
慕容尊谦逊的看向桌面,心里早已放下对他的疑虑,他现在想知道的是白小鼠是谁的人,他与十大家族什么关系,又受雇于何人,昨天大哥的属下回信说并未往木系国派驻属下,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吴一剑那边的人,以他和吴一剑的关系,确实有可能,毕竟第一次见他,他和吴一剑走的很进。
白小鼠摊开纸:“算什么?”算完了还有一个人要打发:“三两金子。”
慕容尊莞尔:“没问题。”他不相信命运,但不介意让白小鼠卜一卦。
元夕夜撞开吴一剑,居高临下道:“尊字如何?就算算我二哥担不担的起这个字。”
吴一剑错开身,把玩着手里的字画道,眼里多了嘲弄:“担不担的起他自己清楚,从祖祠出来不就是定局了吗。”
元夕夜冷哼:“是啊,有人一跃成为龙凤,当然也有玉石瘾入沙土,没见过大世面的都成了一方豪杰,这祖祠可真是什么猫猫狗狗进去都能成龙的好地方。”
吴一剑无所谓的塞个包子,他不否认十岁前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妾室出,为了一顿饭菜和各种生物打的鲜血淋淋,在吴家没有所谓的孩子,全部都是杀人的筹码,但十岁后他是堂堂吾家的小主子,享受吴家的尊重,接受最好的夫子,他一直仰望的元夕夜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比他低了几公分的男子,曾在他心里无法跨越的慕容尊那一天悄然卸去他的光环,离开了所有人的期待。
吴一剑记得,慕容尊的消失比他入主嫡出还令他父亲高兴,那一天他亲耳听到父亲大块人心的笑声,亲眼见证了一夕间愁云惨淡的慕容家,那个人人忌惮的孩子,那个如长孙临文一般出生就带着光环的人,竟然被武魂摒弃在祖祠之外,只能说造化弄人,他又何尝不是造化给予的机会。
吴一剑已经五年没见过慕容尊,这次能在木系国遇上他足足愣了很久,要知道慕容尊和长孙临文就是他们这种孩子心口上的一块疤,没料到慕容尊如今已不似小时候那般府天踏地。
白小鼠没兴趣知道他们的过往:“尊字吗?”
慕容尊悠然的点头,对于元夕夜口中的过去他早已没有留恋:“可以。”
“尊字从整体来说……”白小鼠看了他一眼道:“厚度有余收尾单薄,其主要寓意是当权者的下场均不如人意,尊字开篇圆满中间酉字开合,说明慕容少爷求风得风、求雨得雨,可寸字收尾虽然无力,但你本身无天姿,寸字反而成你了藏逆之法,寸乃寸土。寸土之争始于足下,慕容公子恐怕对自己比对别人更加有心,既然有心何必计较过程中的两得两败呢。”
元夕夜紧张道:“哪两得哪两败!”
吴一剑也附耳过来,说他不在乎慕容尊是假的,慕容尊是他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慕容尊却不在意,慵懒的为自己斟杯茶说的事不关己:“白公子,介意我称呼你小鼠吗?”
“介意,我们没有熟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
吴一剑闻言咧嘴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的白小鼠此刻很可爱:“小鼠,我们上街上买栗子吃。”
元夕夜杀意正浓的扫向他们,如果是五年前她如此对慕容家的小少爷说话,白小鼠必死无疑。
慕容尊止住元夕夜,眼光阴冷的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面色却没有一丝变化,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感兴趣的人明确的拒绝他,很好,以后不要怪他没给他机会:“既然白公子如此说,是在下逾越了,敢问白公子和吴公子又熟识到什么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