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佳音脸色已经非常的平和,缓缓说道:“孟爷是怀疑我给柯畴下地毒?”
“不是你是谁?”
“要是这样,孟爷怎么不将佳音五花大绑押回衙门审讯呢?”
“我……你别以为我不敢!”孟天楚作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就凭他中毒死亡之前最后一餐饭是在你这里吃的这一点,我就可以将你缉捕归案,严刑审讯!别以为我会怜香惜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免得皮肉受苦!”
左佳音微笑起身,步伐袅袅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回头淡淡一笑:“孟爷,你们衙门的捕头就在楼下。叫上来将佳音绑走吧,我倒想看看孟爷是怎么审讯佳音的。”
孟天楚呼地站起身。走到左佳音面前,恶狠狠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左佳音眼神中没有任何慌乱的表情,依旧甜甜地微笑着望着孟天楚。
对视了片刻,最终还是孟天楚败下阵来,毕竟,自己并没有拿到左佳音下毒的真凭实据,所谓严刑逼供云云。也就那么一说,吓唬人用的,真要让他对这如花似玉的花姑娘动刑,他还舍不得呢,更何况,左佳音能将东厂地人都吓跑。自己如果动真格的,不知道谁会倒霉。没搞清楚情况之前,冲动是要受惩罚地。
孟天楚垂下眼帘:“左姑娘。如果真是你干的,希望你能如实交代,未必没有挽回地余地,否则,等我抓到了你的把柄,带捕快来找你的时候,那可就晚了。”
“是吗?”左佳音上前半步,几乎要贴在孟天楚的身上了,不知道是花香还是的体香,沁人心脾,用那甜腻腻嗓音说道:“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那一天呢。”
这句话怎么听都象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在祈祷心上人的来临。
孟天楚只能落荒而逃,回到楼下,带着夏凤仪等人从知味观出来,连马车都不坐,只顾低头往前走,走出老远了,他地心还在霹雳啪啦乱跳。
王捕头问道:“师爷,咱们现在去哪里?”
孟天楚想了想,问道:“王捕头,你会不会飞檐走壁?”
王捕头老脸一红:“这……我可不会,我练的是外家功法,而且身体太重,上房非把房顶踩穿了不可。”
孟天楚有些失望,心想,自己要是有个展昭之类的功夫高手就好了,又问道:“咱们衙门里的其他捕快呢?有谁会这功夫?”
王捕头摇了摇头,赔笑道:“师爷,说实话,咱们这些捕快大都是有膀子力气而已,搬个石头扛根木头啥的还行,要论飞檐走壁,别说自己会了,连见都没见过呢。”
靠,一帮子傻大个。孟天楚摇了摇头,转身又走。王捕头追上几步,说道:“师爷忽然问这做什么呢?”
“我想找个人跟踪这左佳音,她有下毒杀死柯畴的重大犯罪嫌疑,但刚才她不肯招供,所以需要派人潜入她住宅去打探消息寻找证据。这左佳音身有武功,所以必须找个能飞檐走壁身形灵活之人,免得被她发现。”
王捕头哦了一声,说道:“这种高手一时半会可没地方找去,照我看,宋翔宇这小家伙倒挺灵活地,虽然飞檐走壁恐怕是不成,不过,翻个墙爬个房上窜下跳啥的,我看还勉强凑合,要不叫他去试试?”
上窜下跳?耍猴呢?孟天楚心中苦笑,现在只能矮子里选高个,要不就让他试试,总好过没办法,点点头说道:“那好,你马上去布置,注意,你们必须换便装跟着他,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冲进去把人给我抢出来,别让他出危险。有消息就到衙门找我。我在衙门等你们。快去吧。”
“是!”王捕头拱手转身快步先走了。
这时候,夏凤仪才问道:“夫君,左姑娘真是杀死柯畴的凶手吗?”
孟天楚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这么说,但她地犯罪嫌疑最大。”
飞燕对左佳音很有好感,忙道:“少爷,左姑娘应该不是凶手,这个好的人,怎么会下毒呢。”
“嘿嘿,我也希望她不是,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三人无语,继续慢慢往仁和县衙门方向走。衙门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孟天楚低着头回忆着刚才左佳音的话,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左佳音说柯畴离开知味观的时候,又去了西湖花船,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呢?左佳音没有必要编这么一个谎话来骗自己,因为这可是能查出来的,骗也没用。难道,难道是印月花船老鸨和涟漪在说谎?
孟天楚猛地站住了,眼睛一亮,如果柯畴真的返回过花船,在那里吃喝,那他完全有可能是在花船中的毒!也就不会是左佳音下毒了。
不知怎的,发现了可能不是左佳音下毒之后,孟天楚竟然说不出的高兴,这才发现,左佳音这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自己的心底。
孟天楚道:“走,咱们去西湖游花船。”
“夫君……”夏凤仪咬了咬下嘴唇。
“什么?”孟天楚似笑非笑望着夏凤仪。
夏凤仪本来想说去那肮脏地方作甚,可有了上次的教训,夏凤仪不敢再乱说话,很可能这次孟天楚还是去查案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大中午的顶着烈日去游花船。赶紧改口道:“贱妾和飞燕都没换衣衫,这样去……”
没关系,孟天楚向身后跟随的衙门马车招了招手,将马车叫上来,这才说道:“大中午日头毒着呢,花船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就这样去好了,用不了多久。上车吧。”
三人上了衙门马车,坐车来到西湖边,那艘印月大花船依旧懒洋洋地卧在湖边,仿佛一头正在午睡的大水牛。
孟天楚等人下了马车,摇着折扇漫步往印月花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