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读心(2 / 2)

孟天楚:“依姑娘的意思,只要她们一有身孕,你便知晓是儿是女了?”

月儿点头。

习睿打了一个哈欠,道:“月儿,你的精神倒是很好,不过爷爷我支撑不住了,你不是找我和孟大人有事吗,快快说来,说了孟大人也该回去歇息了。”

月儿走到自己床边拿了一样东西过来,孟天楚一看不过是一个秀了一半的荷包,从颜色和花色上看来应该是给一个男人秀的,但上面地花才秀了一半,隐约像是牡丹之类地花朵月儿有些疑惑地说道:“爷爷,今天我让穗儿给我找一个布头我要秀个花样,她说没有我要的布料颜色。但是当时我见她地样子就知道我这个房间里是有的,只是她不说,而是借故出去到别的夫人小姐的院子去找,我等她走了之后我自己在我衣柜地最下面找到了这个。爷爷,你知道这是谁的吗?”

孟天楚见习睿突然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看着月儿身边的贴身丫鬟,丫鬟吓坏了,正要下跪。习睿呵斥道:“谁让你跪了,说。是不是你有什么相好的呢?竟然敢偷偷摸摸地给那个相好的秀起什么荷包来了。”

丫鬟先是一愣,继而赶紧点头让习睿饶命,习睿这才走到月儿身边劝慰道:“好了,你看这个荷包不是你地,是穗儿的,俗话说地好,女大不中留了,既然穗儿有相好的,我们就把她送出习府就是了。”

穗儿一听吓得脸色苍白正要说话,习睿看了她一眼。道:“你先到管家哪里去将你的工钱结算一些。然后在管家那里等着我。”

穗儿留着眼泪正要走,月儿拦住穗儿,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转向孟天楚,对孟天楚说道:“孟天楚,听说你也是一个聪明的人。给我断一断这个糊涂案。是不是真的是我房里的穗儿有了男人了方才习睿的言行孟天楚自然看在眼里,他不过有些不明白的是。好像习睿和穗儿都晓得这个荷包真正的主人,但谁也不说,穗儿也就甘愿背着一个骚包的名声被习府扫地出门,但若是月儿地东西,那就更加没有道理了,她不可能不认识自己地东西。

孟天楚笑了笑,还未说话,月儿突然说道:“好了,你也不用说了,我都知晓了,穗儿你不用走了,这件事情当没有发生过,爷爷,我不能没有穗儿,就想您不能没有月儿一样,我困了,你们都走吧。”

习睿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孟大人可否将你想的给我说说?”

月儿走到穗儿身边将穗儿拉住,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去,柔声说道:“都怪我,谁也不能动你,若谁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我就死给他们看。”

习睿赶紧走到月儿身边道:“好了,不要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说出来都吓人。好了,穗儿不带走就不带走了吧。我们走了,你歇息了吧。”

习睿正要和孟天楚走,月儿突然说道:“三年前我听说我们习府一个丫鬟大了肚子,您将她处置了,这么今天穗儿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您竟然就这么算了?”

孟天楚发现习睿脸色十分难看,他停住脚步想了想,道:“因为穗儿是你命,而你是爷爷的命!”说完转身离开了,连孟天楚都没有等。

孟天楚有些尴尬地给月儿施礼道别,月儿当着孟天楚的面脱去外衣,慵懒地躺在床上,道:“孟天楚,明天你要走,那个时候我大概还没有醒来就不送你了,反正过不了几天你还要来,一来二去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这样地客套了。”

孟天楚:“暂时不会来叨扰各位了。”

月儿笑了,道:“会来地,不出十日。”

孟天楚也笑了,道:“姑娘歇息了吧,在下也告退了。”

月儿:“对了,你这次带回去一男一女,记得让他们不要和你的儿子女儿想见,不是什么好事,必然将一些好地东西带走,留下一些晦气的东西给儿女,那样就不好了。”

孟天楚见月儿越发诡异,不想久留,便要告辞,月儿道:“罢了,我想你是害怕我了,三年前我大病了一场……”

穗儿一旁赶紧说道:“孟大人您请回吧。”

孟天楚听月儿三年前大病了一场,三年前不是习捡一家都死了吗,月儿说当时府上有个丫鬟大了肚子让习睿给处置了,是不是就是习捡的大妹妹呢,而且当时那个姑娘正好是伺候月儿的,孟天楚联想到这里,脑子里更是糊涂了。三年前这个习府应该是出了一件大事,月儿病了,醒来之后大概什么都忘记了,但是什么事情让她竟然病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这个习府上下人人都很奇怪,仿佛月儿就是他们的庇护神,这个月儿真的就是习府的福星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那我告辞了。”

月儿什么也没有再说。穗儿给一旁地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赶紧上前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信步往自己住的院子走,突然身后有人拍打了自己一下,孟天楚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脸阴霾的习睿。

习睿先是长叹一声,然后说道:“孟大人。老朽只要给你说一声,习捡的那个案子不会错。就是他杀了他娘和他地两个妹妹。”

孟天楚笑了,道:“习大人怕是今天晚上真正想给我说的就是这句话吧。”

习睿:“案子随你去查,但丑话说在前头,不要伤害我习府的任何一个人。”

孟天楚不解,习睿继续说道:“习捡这个案子之所以迟迟不结,老朽今日就在这里给孟大人说句实在话,确实是我在从中作梗让习捡要死不活,痛不欲生,但,不要怀疑作孽的人是习睿。人就是他习捡杀的。”

孟天楚:“习大人这么可能对一个孤儿这样。他是您地仇人?”

习睿冷笑一声,道:“罢了,我只说这么多,别的我不想多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就是三年前月儿因为一场突如其来地疾病晕迷了整整百天,醒来之后除了自己的亲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请不要在她面前旧事重提了吧,算我这个老头子求你。”

孟天楚:“有一件事情在下不解。可否问一问?”

习睿:“除了案子上的事情,你别的可以问我。”

孟天楚:“月儿姑娘真的可以读心?”

习睿似笑非笑,道:“你若是不信,她可以用事实来说话,好了,我就不和孟大人在着冰天雪地里说话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孟天楚想着习睿刚才说的话,仿佛如梦中一般,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只见门口一个人站在那里,他走近一看原来是晓诺。

孟天楚见晓诺站在哪里瑟瑟发抖,便赶紧上前将晓诺拥入怀中,心疼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道:“诺儿怎么在门外站着,还不赶紧进去,看你冻成什么样子了。”

晓诺被孟天楚拥着回到屋子里,关上房门后,孟天楚将晓诺送到火盆边坐下,晓诺可怜兮兮地靠在孟天楚怀里,孟天楚道:“怎么啦,这么一句话也不说?”

晓诺紧紧地搂着孟天楚的腰身,小声说道:“柠儿姐姐要一个人睡,我躺在床上等你然后不知这么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醒来就不敢再睡,也不敢去找你,只好就在门口等着。”

孟天楚亲了亲晓诺冰凉地脸颊,道:“梦见什么了?”

晓诺:“梦见那个月儿给你吃她自己做得藕粉还放了你最喜欢吃地玫瑰蜜。”

孟天楚愕然,惊讶地看着晓诺,晓诺不解,道:“怎么啦?”

孟天楚赶紧掩饰着笑了笑,道:“没有什么,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的,知道吗?”

晓诺摇了摇头,道:“我白天见到这个月儿的时候就觉得她很奇怪,晚上竟然就真的做了这么奇怪的梦,天楚,我有些害怕。”

孟天楚紧紧地搂着晓诺,道:“不怕,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晓诺:“你还会再来吗?”

孟天楚想想摇了摇头,道:“不来了。”

晓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还会再来地。”

孟天楚心里有些怪怪地,到底是这个习府奇怪,还是女人特有的敏感呢,孟天楚自己也说不上来了。

第二天一早。

刺客死了。

不过孟天楚一点也不意外,当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敲孟天楚地房门的时候连晓诺都猜到是刺客出事了,所以孟天楚反而觉得不死才奇怪了。

管家见孟天楚并不责怪之意,这才放下心来,等孟天楚他们收拾停当吃过饭后,习睿亲自给孟天楚送行。

习睿指了指身后一个很大的箱子。道:“都是一些我们围村自己人送的野味,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大人笑纳。”

孟天楚:“不可,在习大人这里又是吃又是住地。已经很是打扰了,怎么还可以兜着走呢,万万不可。”

习睿笑了,道:“若是孟大人不收下,那我随后叫人送去孟大人府上。”

孟天楚:“习大人真的不可以。”

习睿:“老朽一向有个不太好习惯就是不喜欢将送出去东西再收回。如果孟大人实在是瞧不上我们乡村里的东西,那你也给个面子等到了村外在扔了就是。”

晓诺走上前来。道:“天楚,既然习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你还是手下,盛情难却嘛!”

孟天楚看了晓诺一眼,意思是责怪她不该要习睿送的东西,晓诺则坦然对习睿说道:“习大人,我听爹爹说您最是喜欢北宋书法家米芾地作品了,而且你一直在到处搜寻他的《铅山铭》手卷,不知道习大人如今搜寻齐了吗?”

习睿大笑,道:“还是六夫人上心。哪里这么容易就搜寻齐了。”晓诺转身看了看柴猛。柴猛从晓诺的车上拿下一个盒子来,晓诺接过递给了习睿,习睿不解,打开一看,不禁喜形于色,高兴地说道:“六夫人如何知道老朽就差这第三段了,你不知道这米芾之子米友仁的行书题识有多么难找。六夫人如何找到的?”

晓诺只微笑着说道:“既然习大人喜欢。就送给习大人吧。”

习睿一听,连忙将盒子递给晓诺。晓诺道:“君子有之美,我也是五岁那一年福亲王送给我地,我也是不懂得这些,放在我那里让虫给吃了,岂不是更加可惜了?习大人喜欢就收下吧。”

习睿其实早就爱不释手,无奈这是无价之宝,怎么可以说拿就拿了呢?

习睿想了想,道:“六夫人这样让老朽实在过于不去,这样吧,六夫人出个价,老朽买下。”

晓诺笑了,道:“习大人那么喜欢米芾自然知晓米芾的《铅山铭》是无价之宝,我赠与习大人不过是将这个宝贝送给识宝之人罢了,习大人若是买,那我还不卖了。”

习睿有些为难了,孟天楚虽然知道米芾,但并不知晓这个所谓地《铅山铭》,但看习睿这个样子就知道盒子里东西价值连城,不知道晓诺又在搞什么鬼。

晓诺:“收下吧,就像您送给我们这一大箱子山货一样,好了,我们走了。”

习睿赶紧小心翼翼地将盒子交给一旁的管家,然后拱手说道:“六夫人如何厚礼老朽如何受的起呢?”

晓诺笑了,道:“习大人我也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的人,既然习大人开口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习睿赶紧说道:“公主请讲。”

孟天楚见习睿连称呼都改了,看来也对晓诺后面要说的话郑重了起来。

晓诺:“习大人,习捡一案无论结果如何,请习大人不要伤害我孟家任何一个人。”

孟天楚心里一震,晓诺想到了什么?

习睿笑了,道:“公主请放心,习睿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誓不会伤害孟家任何一个人。”

晓诺:“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习大人请回吧。”

等孟天楚他们一一上车,习睿目送孟天楚他们的马车离开了村子这才转身,管家一旁抱着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太爷,刚才孟天楚的夫人什么意思?”

习睿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以为就我们月儿会读心,这个六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管家虽说听不明白,但也假装点了点头,习睿将盒子拿过自己抱着,啧啧两声之后说道:“给远桥送个信,让他以后不要动孟天楚这个人了。”

管家:“老太爷真的答应了那个女人?”

习睿笑了,道:“你放心,我习家有个月儿不会这么快就完,但若是将孟天楚动了,恐怕月儿也未必就可以保得住我们习家了。”

管家:“老太爷,您说地话奴才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习睿轻轻地拍了拍盒子,然后说道:“你若是什么都懂了,那你就是老太爷了。”

管家再也不问了。

孟天楚见晓诺自上车之后一直闷闷不语,便道:“晓诺你在想什么呢?”

晓诺抬眼看了看孟天楚,道:“想昨天晚上地梦。”

孟天楚心里一紧,勉强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将米芾的画带到身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晓诺也没有笑,道:“早就准备着,我知道应该会有用处的。”

孟天楚:“那么好的宝贝你商量都不和我商量就送给习睿了,真是可惜了。”

晓诺:“我天天放在你书房的书架上也没有见你打开看一眼啊。”

孟天楚:“我也不知道是米芾的什么《铅山铭》。”

晓诺靠在孟天楚地肩膀上,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送了便送了,人活着才是最最重要地。”

孟天楚:“你感觉到了什么还是看见到了什么?”晓诺摇了摇头,道:“都没有,我不过是先礼后宾罢了,你以为习睿给你送的那一大箱子里真是什么野兔子野鸡地吗?这些都是这些官场上惯用的伎俩,我不光是想要封他习睿的嘴,最主要的是让他以后不要找你和我们全家人的麻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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