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的水冷了,天胤依然没有放开她,宛心的心里流淌的暖暖的东西,她知道他在努力,可是她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努力——因为文清是她心中怎么也打不开的结。
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天胤皱了皱眉:“谁在外面?”
王安回禀:“回皇上话,是记事官。”
记事官?宛心的脸一下子红了脖子:记事官是专管记录皇帝宠幸嫔妃的人,皇上何时在何处宠幸哪个嫔妃都有详细的记录,这样一旦嫔妃有孕就可以立即翻阅出来核对日子。
昨夜皇上和宛心都留在这朝华殿里,所以记事官一大早就颠儿颠儿的来了。却没想到把宛心窘的满脸发烧。
看着宛心娇羞的无处可躲的样子,天胤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吩咐道:“不用记了,皇贵妃身体不适。”
身体不好怎么侍寝?不消皇帝再说,记事官连忙答应着退下。
脚步声离去,宛心脸上的潮红依然没有退去。
“怎么脸红成了这个样子?你这样出去,明明没有什么都会被别人看出什么来。”天胤逗她,
宛心连忙垂下眼帘:“时辰不早了,皇上请早朝吧。”说完背过身去。
他总是这样,她怎么能不脸红呢。
天胤不再难为她了,大笑着离开。这种笑声是这般熟悉,宛心有一种错觉:在康俊和宛如逃走的那天夜里,天胤宣布让自己成为他的女人时似乎也是这么笑的……
没容她多想,含儿已经进来伺候了。
她一脸的喜色,就连宛心吃饭的时候她也依然在一边偷笑。
放下手中的筷子,宛心抬头看她:“你这个丫头,一大早的,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
“娘娘不知道,后宫现在乱成一锅粥了,去祭祖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收上来,文贵人去后宫里讨,那些贵人娘娘们不是推自己病了,就是说自己累了……反正就是一件也没交上去,内务府的人都在抱怨说文贵人做事比娘娘差远了!”含儿说的高兴,她就是喜欢看文贵人倒霉的样子。
原来是这个事情,宛心淡淡的笑着:“你呀,真是没有心性,就为这个就高兴成这个样子?”
这是宛心意料之中的,选在这个时候把权力推给文清,就是要让她帮自己解决那个问题:后宫里的贵人们都有太妃撑腰,自己原先为她们配衣服车辇的时候就已经折腾不清了,现在想收回来肯定更难,既然文清送上门来,那自己还用的着为这样的事情烦心吗?
含儿见宛心这个样子,愣了一下:“难道说这些都是娘娘意料之中的?”
这一句话让宛心叹了一口气:“有些话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不用都说出来。”
含儿吐了吐舌头:“奴婢记下了。”
宛心笑了,她知道这个丫头是为了自己好,尽管在进宫前从来没有见过她,可是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东西让她觉得熟悉,所以,她不排斥她……
主仆两个不在说话,朝华殿的这个早晨是这样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