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都,鼎盛马场。
这里名义上是马场,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其实这里说白了根本就是萧月笙豢养南国黑徒的地方!
当然,如今这里基本上已经和萧月笙没有太大的关系,已经成为了北方虎狼盘踞的地方。
上午十点,渝都尽入北方虎狼之手。
只是鼎盛马场的广场上也多了很多很多的伤者,因为这一次杀入渝都的北方虎狼实在是太多了,而渝都萧月笙手底下的场子里压根没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地方,最大的鼎盛马场也就只能容纳**千人而已,所以伤者根本没办法进屋,只能在广场上接受治疗。
因为现在还在下雨,所以整个广场上都支起了一顶顶帐篷,受伤者只能在帐篷里接受治疗,广场上随处可见穿着白大褂来回穿行的医护人员。
……
广场中央,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悄然而立,眉目如画,撑着一顶油纸伞,美得简直犹如梦幻一样,只不过这女子的眉宇间却总是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忧愁,静静听着广场上此起彼伏压抑的痛呼声,眼中含泪!
这女子,不是骆影又是谁?
其实,整个渝都都在传颂的北国神秘指挥者就是骆影!
恐怕任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个此刻满脸悲天悯人之色的女子,就是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用一种让人心惊的速度闪击西南的无敌统帅!
在其身后,巴图执刀而立,寸步不离的守卫在其身边。
“唉……”
风雨中,一道冷幽幽的叹息响起。
骆影垂头,涩声道:“听着兄弟故意克制的痛苦轻哼,我心里很难受。”
言罢,骆影抬头,眉宇间的忧愁几乎是不加掩饰的,这一战,他们打得很顺利,战死的人很少,可却几乎是个个带伤!
而这种伤,恰恰是不能去医院的伤!
再加上伤者多、可落脚的地方却少,只能让那些为北方流过血的勇士在这雨天里接受治疗,骆影心中有愧,那种滋味难以言明!
巴图默然垂头,缄默片刻才低声道:“弟兄们只是不想惨叫的声音太高,最后让他们尊敬的主母听到,为他们担心。”
“我知道,可正因为知道,心里更疼!
毕竟是刀子砍在了血肉之躯上,哪里能不疼呢?”
骆影轻轻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无声落下,深深吸入肺腔中一口气,过了良久才缓缓吐出,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现在算是真的知道这种感觉了,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大战后刑天会一个人悄悄坐到室外对着夜色一发呆就是整整一个晚上了。
那种尸山血海,那种勇士的无畏和奉献……
真的不是血肉做成的人心所能承受的!”
“主母您多想了。”
巴图缓缓道:“勇士,自然有勇士的抉择!
魁待我们不薄,待我们犹如兄弟手足,我们都是一些粗人,不知道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我们只知道,谁对我们好,我们跟谁混,我们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谁打江山!
主母,您不必这样,这样反而是看不起我们了……”
勇士,自有勇士的抉择!
骆影身子一颤,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涩声道:“是啊,我确实不了解真正的勇士。
勇士,永远不需要别人的愧疚,因为都是性情中人,所以……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别人若心中有愧,反而是真的对不起他们的一片好意和赤胆忠肝。”
说此一顿,骆影似乎想通了什么,轻轻一摇头,忽然问道:“对了,医护人员和药品够吗?”
“略有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