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月楼,东都洛阳最大的酒楼,而且也是老字号招牌。看那三层楼面,装饰较为典雅的大堂,给人感觉不像是在酒楼,而是在家里一样。据闻这德月楼曾是太平公主的产业之一,后来太平公主与李隆基发生权争失败,被玄宗李隆基以谋反罪赐死。这座德月楼便归于皇家经营,不过具体由皇家的哪位在经营就不得而知了。这德月楼又戏称“得阅楼”,听说李隆基有时也会私下出宫到这里来,一是听听大家对时事的意见,二是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好的人才。因此,这德月楼的楼层越高,所花费的银两也越多。这东都的达官贵人,更是趋炎附势的以能到德月楼来摆上一次为荣。
不过,耿青峰不明白的是,自个儿今日才到洛阳,照理说即使接风洗尘,也应该在王爷办才对,为什么武老爷子要他们到德月楼来?怀着疑惑不解的他,带着林士昊跟李璥来到了武老爷子指定的地方。
也许是他们来得太早了,德月楼里并没有多少人。稀稀拉拉的坐着一些衣着光鲜,看似非富即贵的二世祖们,在那里显摆嘻戏。看着他们,耿青峰仿佛看到了没穿之前的自己,也同他们一样,靠着父辈庇佑,不管做什么都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一边的李璥看着耿青峰停了下来,不解的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在这楼里喝茶的纨绔子弟而已。“青峰,我们上二楼吧。”坐在那边的几个纨绔子弟,他自然是认得的,不过没什么交情。再说,他堂堂的皇子殿下,总不可能傻兮兮的跑去跟人家打招呼吧。是以,他也并没有给耿青峰介绍,而是照着自个儿外公的吩咐把他们往二楼引去。
二楼的装潢和一楼明显不同,如果说一楼的大堂像自家的大厅,那么二楼就像是一间书斋一样。四面墙上挂着不知道哪些名人的墨宝,左边的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大书柜,上面摆满了书。而书柜的前方,放着桌案以备随时写点什么。
耿青峰走到那桌案前看了看,那洗笔缸里的清水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异味,显然这里的小二经常打扫。那书柜上的书更是琳琅满目,从千字文到各种诗集,从四书五经到游志传记更是应有尽有,比他自个书房里摆的都还全。看来,到这家店里来的,除了达官贵人,也不乏一些附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
“青峰,快过来坐坐吧!”李璥和林士昊坐在那靠窗的桌旁,对着耿青知大喊着。刚才他们是一路步行而来的,以前跟着耿青峰东游西荡的还好。回宫后,他出入有马车接着,这才几个月时间,居然连走这么一点路都开始喘起来了。
听到叫喊,耿青峰慢步到桌前坐下。李璥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给他们斟起茶来。这在耿青峰和林士昊眼中是十分平常的事,但这却落入了来人的眼中。那人皱着眉头,显然对他的这一举动很不满,不过看着背对着他而坐的几个人,也不出声,先行打量起来。
“李璥,你说皇帝让我来干嘛呢?”耿青峰轻啖了一口杯里的茶水,对正托腮打量着楼下街面的李璥问着。“你说我一没学问,二不解时事的,见了也没啥用。就算当初救了你,还封什么侯呢?赏的那点东西我也心满意足了。”本来这次来东都面圣,也准备辞掉侯爷这个封赏。我可是一直牢记着当初他家老爹让他永不登堂入庙的事,虽说李璥是皇子,但当初谁知道呢?只能当做一个例外。
对于耿青峰的封赏,李璥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父皇要封赏你,但具体是什么我开始也不知道。直到前些日子,才听说父皇封你为恩义侯。不过这样也好呀,帮你减轻点负担,顶着这个名号,相信店里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嗯,那倒是。不过光拿俸禄不做事,感觉这会银子烫手。”耿青峰看着在杯里盘旋着的茶叶沫,也不抬头说着:“其实不当这侯爷是最好的,光是顶着你外公干孙子,你母妃干儿子的身份,也没人敢欺负咱的了。再说,你们不觉得这侯爷的叫法真的很难听吗?我感觉老是像深山里的野猴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