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邑州边境。
“我们的粮草还够吃多久?”
“禀燕王,粮草还能支撑不超过三个月。如果省点吃,最多可以撑四五个月。”
被点名问到的副官如数家珍的流利回答,让问话的燕王很是满意。
当然,他更满意的是城中粮草储备充足,“那就好,暂时不必削减供应,战士们吃得饱穿得暖,才有力气守城。三个月,足够陛下从京城甚至更远的地方调兵过来支援了。哼,这一次定要给这群蛮子一个狠狠的教训,几年不动他们,真当我大夏好欺负了吗!”
燕王的话掷地有声。虽然今年已经五十多了,但作为内劲外放的高手,按近百岁的平均正常寿命来算,才刚过一半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可是大夏的亲王,皇帝的叔叔,在自己的封地上俨然是个土皇帝,自然可以享受最好的待遇,若是安安稳稳下去,活个一百多岁也完全有可能。
不过北方的蛮族看来是不想他过得太安稳,在消停了几年之后,今年开春不知为何,又毫无征兆的突然大举进攻,逼得燕王不得不亲自坐镇边境主持防守工作。
尽管暂时被围,但燕王并不太担心。铁盾城从建城之初,就是为了抵御战争的,城中普通百姓很少,关键时候可以全城皆兵,而粮草什么的也储备较为充足,城高墙厚,可以说是易守难攻的典例了。
唯一让他隐隐有些不安的,无非是没有弄清蛮族此次突然挑起战端的缘由。几次交战中,也抓到几个活虏,但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可能知晓实情。
难道是北方又有什么变故,导致蛮族缺食物了?燕王如是想到。不过不管怎样,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已经在琢磨着,这次既然已经向京城求援了,那就借着京城强援的东风,给蛮族狠狠地来一票大的,至少再保个几年安稳。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朝堂诸公哪个不是人精,听见皇上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自然不会再往枪口上撞。
“好了,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朕有些疲了,退朝!”
挥挥手屏退百官,只留下自己的贴身太监。
“赵德胜,最近有没有几位亲王的消息?”
皇帝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被分封出去的几位同族,有些心神不宁,随口问道。
“禀陛下,淮王前些天上奏称其领地内出现了一小股叛军,不过到他上奏的时候,已经基本解决了。其他几位亲王最近并无消息,需要老奴联系他们吗?”
皇上挥了挥手,“倒也不必了,朕只是突然有所想罢了。走吧,回宫,你去传信,把十二金卫都叫来。”
赵德胜应了一声,心底却是略略有些吃惊。自陛下将密卫的领导权全部收回,单独联系某一个或某几个金卫给他们派发任务的时候倒是常有,但极少将他们同时召进宫来。
看来这一次陛下可能有什么大动作啊,赵公公暗想,不过他并不关心,作为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他是最知道的。
“马阁主,还请马阁主为我们做主,一定要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来威镖局感激不尽。”
说到这里,老人热泪盈眶,一时竟颤颤巍巍又要跪下,而他对面的那个男子连忙做了个托的手势,止住了他的动作。
“魏老,还请节哀顺变,您先回去休息,您放心,辰星阁此次也损失了两名高手,这件事不用您说我们也会追查到底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欸,欸,好,好,有马阁主这句话,老头我就放心了。”
送走了来威镖局的老镖头,马天星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老镖头请求他的事情也正是这几天他烦心的事,三天前,来威镖局运了一车镖,中途被人劫镖,一车队人连同两个受雇保护车队的辰星阁精英全部被屠戮殆尽,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整件事透露着一股匪夷所思的味道。一来江湖诺大,劫镖之事常有,但镖师们都是老油子了,打得过打打不过先保命这是基本常识,而劫镖之人往往也都不想徒增麻烦,他们要的只是货物,无缘无故杀光车队干什么?那样必定结下死仇,用长远的眼光来看并不合算。
二是来威镖局地位斐然,俨然有瑶州第一镖局的样子,也是官府指定镖局,平时甚至能接到来自官府的单子,将一些不太重要又繁琐的东西交由他们来运。这样一个根基牢固背景深厚的镖局,谁会愿意和他们结死仇?
三,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方真的狠下心来要不死不休,来威镖局这次运镖的镖师们也都是武者,其中有些已经摸到内劲外放的门槛了,有一定的反抗能力,更别说他们还特意雇佣了两位辰星阁的内劲外放的高手护镖。这两位内劲外放的武者不算顶尖,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大白菜,如果不能在一瞬间将其击杀,那么他们必定能做出预警,凡辰星阁弟子,手中都有用于紧急通知的信号弹,但马天星问过了,那天附近并没有人看到过信号弹。换言之,辰星阁的两位高手没有任何反抗便被直接击杀。
马天星自认为自己能做到,可江湖上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多,况且哪个不是地位超然,怎么会为了一车货物干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旦被曝光,那可真是会被整个江湖视为不耻,甚至引来讨伐的。
难道是邪道中人?有些邪道魔头就是喜欢杀人,用血来促进自身的修炼,但现场看起来也不像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相反,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劫镖,仿佛认准了这车货物一般。
可是这样一来,矛盾就出现了,既然实力上有绝对的碾压,你想要货物你抢货物就是了,江湖规矩,镖师知道不是对手时是不会抵抗到底的,又何必痛下杀手呢?
马天星揉揉额头,他实在是不适合干这种太费脑子的事情,心累。
别看他是辰星阁的阁主,可这种事情,那自然是有人帮他出谋划策的,他更多的是发号施令,偶尔冲锋陷阵罢了。
“子夜,又在写些什么呢?”
马天星推开虚掩的门,一眼便看见自家小妹在伏案写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