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发生的一切,十方看的是清清楚楚,一看金永贵躲开白光,心中也大叫可惜,本以为张君佐还会再手发白光,因而一直期盼地望着张君佐,但见张君佐再无动静,十方也心急不已。
正这时,一听金永贵要让自己上前去杀张君佐,十方也明白,这是金永贵想让自己去踩雷,什么饶自己性命,还立刻放了自己云云,根本是一派胡言。
自己就算真杀了白袍子,金永贵也绝不会放过自己,更何况自己哪有本事能杀的了白袍子?
因此十方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可真是个正儿八经的和尚,长这么大连只蚂蚁也没……也就踩死过那么几百只,人可从没杀过一个。”
金永贵冷笑一声,“你不去,那也行,我就先宰了你。”说着一举钢刀,对准了十方。
张君佐见金永贵要十方来杀自己,也明白他的用意,苦笑一声,心说事已至此,何必再让这小和尚徒增罪孽。
因而张君佐憋着一口气,吃力说道:“金大人,实不相瞒,方才的伏矢之魄已是我最后的一招,你要想杀我如今是易如反掌,大可自己动手,又何必非要逼迫这小和尚呢?”
张君佐不想牵连十方,说的完全是实话,但他越这样说,金永贵越是不信,一晃钢刀,冲十方喝道:“你不去,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十方一看金永贵并非开玩笑,自己要是真不动,立刻就跟旁边三具尸体一般下场,不由得心中叫苦:“作孽啊,唉,要想活的长,良心夹裤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就见十方点点头,“行,我去。”说着又将双手一抬,那意思是我还被捆着呢。
金永贵一刀划开十方手上的链绳,又指了指地上的钢刀。
十方没办法,俯身捡起钢刀,抬头转向张君佐。
“我真没杀过人,杀人应该怎么杀?”十方又向金永贵问道。
“少废话,别妄想拖延时间,你立刻上去,把刀对准他胸口,用力捅下去就行了。”
其实金永贵根本不在意十方能不能真的杀了张君佐,只需要他上去捅张君佐,如果张君佐连这小秃驴都不能反抗,那就说明他真的无力回天了。
但如果张君佐尚有余力,自然会杀了小秃驴,到时自己也能见机行事,判断出自己能否对付得了张君佐。
十方实在没辙,提着刀亦步亦趋,向张君佐走来。
“我真的要杀了他吗,可不杀,我立刻也要死。”十方一边走,一边内心惶惶不安。
张君佐此刻坐在地上,叹息一声,只能等死。
金永贵见十方犹犹豫豫,步伐如同蜗牛一般,登时喝道:“快点,我数十声,你要杀不了他,我立刻就杀了你,一。”
十方浑身一抖,颤巍巍加快脚步,到了张君佐近前,抬头一看张君佐神情委顿,但却眼神平静地望着自己。
十方双目通红,脸上肌肉乱跳,将手上钢刀举了三举,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来。
金永贵一心等着十方手起刀落,好将张君佐血溅当场,一看十方下不了手,顿时暴跳如雷,“小秃驴,你他妈再不下手,老子就将你开膛摘心,大卸八块。”
十方举着刀,一听金永贵的怒吼,身子一哆嗦,但看着张君佐,自己的手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
但金永贵在后面声声逼迫,十方实在是前后为难。最后十方也急眼了,将手里钢刀往地上一摔,转身冲着金永贵大吼一声:
“他妈的,老子从没杀过人,也从不想杀人,要不是他,老子早喂了阴煞摩罗了,虽然老子已经将良心夹到裤裆里了,但恩将仇报的事,老子做不来,要杀,你自己来杀,老子就站在这儿,你要是不过来,就他妈是狗娘养的。”
十方经历了一晚上的惊心动魄,本来神经已经到了极限,如今金永贵又逼着让他杀死张君佐,但他实在下不了手,也清楚反正杀不杀张君佐,自己最后也是必死无疑,因此心弦一崩,索性豁出去了。
反正金永贵要真过来,张君佐能杀了他最好,杀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早就挨过琉璃瓦,也不是没死过。
金永贵一听十方竟然抗命,还反骂自己,更是火冒三丈,哇哇暴叫,“好哇,小秃驴,老子饶不了你。”
但叫唤归叫唤,金永贵却并没有提刀冲过来。
十方也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后果如何,因此他也没想跑,也知道跑不了,反正豁出去了,也就毫无顾忌,冲着金永贵更是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
但正在这时,张君佐实在支撑不住,身子往旁边一倒,金永贵已经被十方骂的恼羞成怒,此刻一看张君佐身子倒地,顿时也明白,张君佐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无出手的可能。
金永贵这才眼眉一立,手提钢刀,直奔十方和张君佐而来。
“孩子,拾幡。”张君佐倒地之前,虚弱地冲十方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