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形势对丘山越来越不利,十方这才上前,想替丘山解围。
但十方也很清楚,绿脸鬼老二不光武功不俗,而且脑子也极为灵活,又会诅咒,如果直接和绿脸鬼老二铆上,虽然自己倒并不怕他,但人多眼杂,万一说僵了动上手,自己就有暴露的风险,另外就是丘山现在成了众矢之的,想要瞬间扭转局势,可能也不太容易。
因而十方脑子一转,心说这王俊看样子对丘山极为惧怕,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所以,十方没搭理绿脸鬼老二,而是上前冲着王俊拱手搭话。
王俊见十方一身叫花子打扮,说的全是乞丐的切口,又跟着丘山一路,还以为十方是丘山从外面新收的弟兄,这是要跟着丘山一起回钱塘府。
之所以王俊误会十方是丘山新收的,主要是因为十方虽然说的是要饭的切口,但钱塘府于其他地方不同,乞丐间彼此并不说阴庙,而是用瓦子替代,每个瓦子的头也不叫阴庙佛,或者佛头,佛爷之类,而是称大瓦子,再加上自己从来没见过他,所以他并不是出身钱塘府的乞丐。
因而王俊心里就合计上了,我哥让我来的时候,曾交代过,如果一切顺利,也就罢了,如果碰上麻烦,自会有帮手出面解围,但人一定要自己亲自带回来,看来这绿脸汉子应该就是我哥说的帮手,但他并非乞丐出身,应该是那真正买家的人。
原来买丑女这事儿倒还真不是王贵要买,而是有个神秘买家许与重金,请王贵出面,搜罗丑女,说只需王贵买下丑女,完好交人,就有一笔不菲的酬劳,如果遇上麻烦,也无需王贵劳烦,自会有人摆平。
王贵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由于买家出价极高,而且是公买公卖,可说毫无风险,自己还能大大赚上一笔,这不等于白捡的钱吗?因而王贵就爽快答应下来。
王俊也知道他哥是替人效劳,定的就是见人付钱,所以才交待要自己亲自把人带回来,不能直接交了,否则,可就没有酬金了。
而这时十方上前搭话,王俊就多了个心眼儿,心说今儿是真倒霉,碰上谁不好,偏偏碰上丘山这太岁爷。
他可是瓦王眼前的大红人,威信又高,武功又好,因而极为受宠,就连我哥都畏惧他几分,虽说今天有这绿脸的撑腰,但他到底能不能是丘山的对手,也未可知。
就算他比丘山还厉害,甚至打跑了丘山,但我们和他不过只是买卖,可不是交情。
等买卖完了,大家分道扬镳,就各走各路了,但得罪丘山的可就是我们哥俩了,到时候丘山要是到瓦王跟前嘴一歪,告我哥和我一状,说我们强抢民女,那可就不划算了,因而王俊心里瞬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能不和丘山撕破脸就别撕破脸。
而这时十方上前问自己话,王俊虽然不认识十方,但心里早误会了,暗想丘山平日为人自傲,眼光极高,能让他亲自收下并带回钱塘的,恐怕来历不凡。
而且听说这次丘山就是奉瓦王之命,离开钱塘,难不成,哎呦,弄不好这位可不是丘山收下的新弟兄,倒有可能是瓦王让丘山请来的贵客,想到这儿,王俊心头一颤,丝毫不敢怠慢,赶忙也恭恭敬敬冲十方一拱手。
“哎呦,这话我可万万不敢当,弟兄太高抬我王俊了,我哪是什么佛头,不过就是在常平街混口饭吃,家兄王贵才是常平街的大瓦子,虽然表面上和丘大哥都是大瓦子,但常平街可远比不得狮子巷,真要说起来,说丘大哥是我哥捧的大碗也不为过。”
王俊这话,周围看热闹的人虽然听不太懂,但十方可是心知肚明,听王俊这般一说,十方心中不由得暗笑:“这王瓦子可比我想象的还要上道儿的多啊。”
因为大多乞丐并不像十方徐启明这样是走五湖四海的光棍儿,一般都要寄身固定阴庙,受佛头管制,也就是江湖上俗称的丐帮。
但因为青铜王朝幅员辽阔,所谓丐帮可并非是一个统一号令的大帮派,基本上各州各府各自为政,而每一块儿地儿,都有一个大佛头,也有叫佛爷的,但外面人不懂,以为都是叫花子,所以统称为丐帮,但实际上却是各立山头,相互间并无瓜葛,更没有所谓的上下之分。
钱塘府本就是江南巨镇,又依江临海,繁盛一时,因而钱塘府的乞丐也自成一派,统一受大佛头管制,但钱塘府的乞丐头可不叫大佛头,最初叫总瓦子,后来大家尊称,都称做瓦王。
而瓦王之下,就是分管钱塘各瓦子的大瓦子,丘山是狮子巷的大瓦子,而王俊他哥王贵,就是常平街的大瓦子。
虽然都是瓦王手下大瓦子,但因为狮子巷是闹市中心,常平街却北面偏郊,因而表面是平级,但实际上,丘山的地位却比王贵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