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丹杏一看梁再兴,就见梁再兴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再一看曾宪,就见曾宪望着十方频频点头,心里不禁一愣,难道他是故意要这般,这却是为了什么啊?
丹杏心中疑惑,这时就听十方又高声叫道:“要回答这个问题,那就要从结果来反推了,首先,他完全有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劫走王妃,但却为何会被东南王立刻察觉呢?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故意泄露行踪,引东南王追来,而后他直奔艮山门蝶园,而蝶园又有谁呢?”
“老祖宗啊!”众人同时叫道。
“不错,我爹就在蝶园,而结果却是,东南王和我爹双双死在蝶园,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就不言而喻了吗?我想,东南王就算真要杀我爹,也不可能亲自到蝶园,再亲手一剑刺死我爹吧?而我爹也不会一动不动就等着被东南王一剑刺死吧,那么,杀死他们的人是谁,还用再说吗?而一旦传出,我爹是被东南王杀死的,那么,我们七大瓦子,将会如何呢?如此一来,谁又会受益呢?”
“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咱们都认为老祖宗是东南王杀的,又让东南王府的人认为东南王是被老祖宗杀死的,从而在两边挑拨离间,好让咱们火拼,他好从中取利,而老祖宗就是被他用妖法杀死,栽赃给东南王的,瓦王,我老姚是不是特别聪明啊?!”
姚震冷不丁喊了一句。
十方立刻一拱手,“姚兄弟果真聪明机灵,真是一点就透。”
姚震听十方一夸奖,又见周围那些个堂主香主个个满面惊讶地望着自己,更是北都找不着了,竟然冲着梁再兴一抱拳,又喊道:“我说梁大瓦子,这么简单的离间计,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真是的,就这智力还不如我姚震呢,怪不得漕帮是越混越差!”
姚震这话一说,登时就见漕帮的那些个堂主香主是个个脸红低头,梁再兴也是满面通红,憋着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往哪发了,气的一跺脚,就听咔吧一声,台上木板就被他一脚跺了大洞。
“原来如此,他是为了让这些人相信方万秋是被恶鬼用妖法杀死的,所以才绕了这么大圈子。”丹杏这才有些明白了十方的用意。
十方心中暗笑,但脸上却一脸严肃喊道:“姚兄弟,此言差异,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者乱,梁二哥一心要为我爹报仇,这才一时不察,但方才我一说东南王妃被劫,梁二哥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这可是梁二哥一片赤胆忠心,天日可见的证明。”
说着,十方又冲着梁再兴一抱拳,说道:“二哥真不愧是我爹的干儿义子,我十方的义兄,在我看来,二哥急仇忠心,当是七大瓦子第一人。”
此刻再看梁再兴,是浑身颤抖,咬着牙憋了半天气,最后身子一软,冲着十方也一抱拳,说道:“多谢瓦王谅我一片真心,我的确是悲愤干爹之仇,才不慎中了真凶的圈套,要不是瓦王明察秋毫,我必定要犯下不赦之罪。”
十方却是义正辞严说道:“二哥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如今我爹大仇未报,还要多仰仗二哥和众位弟兄齐心协力,助我抓住这杀父仇人,报我滔天之恨。”
“瓦王,您说吧,让我们怎么干,只要能抓住真凶,我马皋和整个嘉会门的兄弟们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马皋也是一声高喊。
“是啊,瓦王,我们嘉会门所有弟兄上下,全都听瓦王您的吩咐!”台下嘉会门的堂主香主也纷纷叫喊。
嘉会门这一表态,其他六大瓦子自然也不甘落后,高喊报仇声是响成一片,甚至还有人挽袖子要割肉歃血,以表忠心,毕竟,都知道钱塘府这些年被害死了不少小儿,其中大半都是方万秋拐来的,这些人就算是傻子也个个心知肚明,这恶鬼怕是早就将目标对准了方万秋。
丹杏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情景,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十方真正是为了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从而让这些个草莽英雄诚心归服,而不是因为是有方万秋的遗命,大家才不得不承认他这个谁都不认识的十方来当自己的主子。
十方一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这才一摆手,下面齐声高喊:“尊瓦王令!”
再看十方,腰挺得笔直,站在台上,威风凛凛,一副英姿勃勃之像。
“众位弟兄,方才我说了,咱们都是堂堂男子汉,本应建功立业,保家国宁静,保百姓安康,但如今,就在我们钱塘府,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就有一个祸国殃民,杀人无数的恶鬼,他不仅残害了无数小儿,更是在五王间,挑拨离间,让五王彼此火拼,他好从中渔利,真要如了他的愿,那钱塘府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更不知会有多少人变成累累白骨,或许是你我弟兄,或许就是你我的父母妻子,而我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本来我不远千里,来到钱塘,本以为父子相见,共叙天伦,却哪知道,一夜之间,竟成了个戴孝孤儿,众位弟兄,我十方可宁死也不愿再看到任何一个弟兄也如我这般凄惨,故而,当着我爹的灵位,我十方对天发誓,定要抓住这恶鬼,将他碎尸万段,这可不是为了我自己的血海深仇,而是为了不让钱塘再有人被他肆意戕害!弟兄们,这等恶鬼,你们能容忍他如此为恶吗?!”
“不能!誓杀恶鬼,共保钱塘!”丘山立刻高声大喊。
“对,誓杀恶鬼,共保钱塘!”
众人群情激昂,就连东西两边,也纷纷举手高喊:“誓杀恶鬼,保我钱塘!”
等众人连喊三次,震天动地,十方这才又一摆手,喊道:“虽说除凶灭恶,是我等本分,但众位弟兄毕竟也是为了我爹,为了我十方,我身为瓦王,也不能没有任何表态,这样吧,传我号令,凡是能生擒恶鬼者,赏黄金千两,能杀死恶鬼者,赏金五百,凡能提供恶鬼确切消息者,也赏金百两,无论是否是七大瓦子的兄弟们,凡是保我钱塘的有志之士,皆在此列!”
本来这些人就已经被煽动的热血沸腾,此刻一听十方竟然还悬下如此高额悬红,缉拿恶鬼,只要能提供消息,至少就能赏金百两,那可是一千两白银啊,都能进半山去醉生梦死一番了,更是无不雀跃。
“瓦王,你放心,别说是什么恶鬼,就是你要闫老五,我们也能给你抓了来!”
下面又是一片高喊,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中明显带着兴奋。
而此刻,就见十方又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大叠子银票,迎风一展,说道:“除了悬红之外,我还给七大瓦子的弟兄们备下了一份见面礼,每个瓦子一千两黄金,虽然并不多,但也聊表我的一点心意。”
“瓦王万岁,瓦王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看着下面都近乎疯狂,十方心中也暗道:“真是小钱能使鬼推磨,大钱能让磨推鬼,这下我看你梁再兴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梁再兴自然也不是傻子,此刻十方的威信已经高到不能再高了,要是这时候再为难他,自己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因而也急忙表态,高喊道:“今日瓦王继位大典,我们七兄弟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给瓦王作贺,反而让瓦王破费,我等兄弟于心不安,这样吧,即刻命钱塘府十大酒楼,备下大宴,七大瓦子的弟兄和众位贵客同祝瓦王继位,一醉方休!”
梁再兴这一说,上到丘山,下到张显,纷纷点头,说道:“二弟二哥说的极是,来人啊,即刻命人备下盛宴,我等一起恭贺瓦王!”
一声令下,瓦市更是喊声震天,人声鼎沸,流水席早就备下了,众人一看如今又有十方出钱,一个瓦子一千两黄金,借花献佛的事谁不会?因此好酒好肉就跟不要钱了一般,流水一般就往瓦市里送了。
丹杏望着十方,心中也暗道:“哎呀,真是应该让我爹爹也能亲眼看看,他是如何一语平七瓦,三金定钱塘的,想必爹爹也会满意他这个乘龙快婿的,呸,丹杏,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真不害臊!”
这时,台上也摆上一桌上好酒席,七大瓦子陪着十方和丹杏也入了席,等三杯酒敬过方万秋的灵牌,这才正式撤走灵位,十方心中又长出了一口气,暗道:“过了两关了,如今就剩下这最后一关,力战七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