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也不想让燕天下多说,如今十方已经能确定,燕天下不光知道丹杏,更知道丹杏的来历,因而生怕他说出太一道或者火鼎真人出来,因而也急忙举杯。
“十方久慕金陵贤昆仲之大名,今日一见,可谓平生之愿,今后还要和贤昆仲多亲多近。”
十方举杯刚要喝酒,却见燕天下伸手一拦,同时凑近了低声说道:“十瓦王放心,小子此来是有要事相求瓦王,绝不会泄了杏仙子的身份的,而且还会全力帮着大人让杏仙子万花夺魁。”
十方一听,更是心惊不已,刚想问燕天下所求何事,但却见燕天下身子一退,哈哈大笑道:“小子也久慕十大人久矣,真是相见恨晚,当需陪大人共饮此酒。”
说着,燕天下和赛盼盼也举起酒杯,和十方丹杏同时饮下。
“十大人,少陪,一会儿有空,小子自会和大人多亲近的。”
没等十方说话,燕天下就到了史九敬先和阿丑近前。
“史仙长,咱们可是老相识了,就无需猜了,小子就与仙长和解元同饮三杯如何?”
史九敬先也哈哈一笑,说道:“大公子此言甚合史九心意,那就和大公子同饮三杯。”
董解元也端起酒来,但却笑道:“大公子此言差矣,虽然咱们三个都是熟人,但我史贤弟身边之人,大公子却没猜呢,难道说,这三杯酒就是大公子认输认罚的吗?”
十方明白董解元是什么意思,就连自己都猜出来自己人里可能有内奸,那董解元又岂能看不出来,因而故意用言辞试探燕天下,看他是否连章九乔那里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哈哈,史九倒也想看看,大公子是否能猜的出来?”
史九敬先也不慌不忙笑道。
“唉,你们两个坏老头,是巴不得看我出丑啊,好吧,那我就猜上一猜。”
说着,燕天下眯着眼打量了打量阿丑。
阿丑自从进了观花厅,就一直低着头不吭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阿丑更是不敢抬头,坐着一动不动。
“昔日班妃不光花容月貌,更有八斗之才,可惜却是美人嗟怜,更因天子移情变心,为避祸而自贬冷宫,大好年华却只能对月兴叹,一日月明之夜,班妃手持团扇,月下自吟自舞,一曲怨歌行,竟连明月都不忍目睹,遂以乌云遮月,方有闭月之称。”
燕天下停顿了一下,突然是一声长叹,脸上尽显悲戚之色。
“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唉,盼盼,下面就由你来说吧,我实在不忍讲出这美人悲怜之事。”
赛盼盼这才微微一福,接着燕天下的话说道:
“那铃伶女就献丑了,虽说班妃有闭月之美名,但实则却是个可怜可叹的苦命女子,而百年后,大狄佛法东传,同时也带来了一种奇花,名叫昙,因此花只在月夜盛开,故而又名月下美人,花美胜月,群芳难及,但可惜花期极短,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枯萎,故而佛经又有昙花一现之说,后世无数才子爱昙花之美,怜昙花之哀,正如班妃一般,故而皆用月下昙来指代班妃。”
赛盼盼一边说,身上的金玲也不停轻响,好似和韵一般。
阿丑听着,也不禁抬起头来,双目不由自主就望向了十方,而十方此刻也正看着阿丑,二人目光相对,这次阿丑并没有避开十方的目光,而是双目中泪花翻滚,盈盈在眶,而十方也鼻子酸楚,忍不住就想张口喊出阿丑妹妹。
其余众人也都无不哀怜难抑。
但就在这时,却听郭楚望旁边坐着的冯小小突然发出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
“咯咯咯……”
冯小小这一笑,十方和阿丑还有在场的众人同时犹如被当头棒喝了一般,阿丑急忙又低下了头,十方也慌忙收回目光,就觉得心里是心乱如麻。
而赛盼盼也是脸色大变,一转头,望向冯小小,燕天下也是两眼一眯,冷冷地望向冯小小。
冯小小却依旧是那副慵懒的神情,似乎毫不在意,一双大眼睛更是笑盈盈也望着赛盼盼。
“盼盼妹妹,这班妃闭月的典故,在坐的又有谁不清楚,我看,就无须说的如此伤感了吧?”
说着,冯小小一双大眼睛似乎有道道银光闪烁,直刺赛盼盼的双眼。
赛盼盼登时浑身一颤,忍不住叫了声:“姐姐,是你?”
“不是我,又是谁呢?好了,妹妹,咱们就别耽误燕大公子的猜谜游戏了,郭先生和大公子也是旧识,妹妹和我更是故交,就不必猜我们是谁了,郭先生,咱们不如也一同陪大公子饮上三杯,如何?”
燕天下一对儿小眼睛一直盯着冯小小来回乱转,赛盼盼就在燕天下耳边轻语两句,燕天下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早闻苏娘小小才貌双全,今日得见,真是小子三生有幸,佳人有命,小子岂能不尊,郭大才子,那咱们就同饮三杯吧。”
郭楚望也淡淡一笑,轻举酒杯,“大公子,盼盼姑娘,请。”
“郭大才子,小小姑娘请。”
史九敬先和董解元也同时举杯,除了阿丑,六人一同饮下三杯。
在他们喝酒之时,十方和丹杏却也在低声商议。
“杏儿,你看这冯小小是何来历,为何竟能破了赛盼盼的勾魂咒,方才要不是她这一笑,我险些就中了招了。”
丹杏也心有余悸说道:“不止是你,就连我方才也深陷其中,但我真看不出来这个冯小小是何来历,她和赛盼盼姐妹相称,又能破勾魂咒,会不会也是萨巫教的?”
十方却摇摇头,“不会,诹取曾说过,萨巫教的诅咒一旦被破,会反噬施咒者,因而萨巫教有教规,凡有教徒破咒者,杀无赦,冯小小绝不是萨巫教的。”
“不是萨巫教的?那我真想不出,她是什么来历了,毕竟天下除了萨巫教外,能破咒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丹杏的言外之意,除了萨巫教,能破诅咒的人,也就只有走畦人了。
十方一时间也弄不清楚这冯小小到底是何来历,但肯定不是走畦人,而且自从冯小小见到自己,就不停的用眼睛瞄自己,好像认识自己似得,但自己却根本想不起来,何时曾见过她。
“难不成,除了黛靡,我还忘记了什么人不成?”
但这个念头十方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可并没敢跟丹杏说,毕竟,当初在烟雨洞,丹杏和黛靡就曾大打出手,十方心里也胆战心惊,要是这个冯小小也跟黛靡一般,跟自己也有那么点不清不楚,那杏儿还不活剥了我啊。
这时,六人酒也喝完了,燕天下拱手施礼,而赛盼盼还特意冲着冯小小点了点头,才跟着燕天下一起到了梅潭冷和绿萝娘面前。
梅潭冷早就等不及了,他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燕天下,只有赛盼盼一人,尤其听着赛盼盼身上的金玲响动,更是魂都被勾走了一般。
十方和丹杏一看梅潭冷的模样,更是奇怪,方才冯小小一声笑,已经解了赛盼盼的勾魂咒,为何唯独这位梅大少爷至今没清醒过来呢?
梅潭冷一看赛盼盼可算过来了,一脸迫不及待地刚想起身说话,哪知道旁边坐着的绿萝娘却先怯怯地喊了一声:“姐姐!”
“姐姐?!”
十方和丹杏四目相对,更惊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绿萝娘怎么会称呼赛盼盼为姐姐呢?她,赛盼盼还有那冯小小之间,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