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见到华子珍后,马上走了过来,打着招呼,他这一说话,华子珍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自己那日在钱万里家见到的徐三吗?
“您这是上哪?我请您喝完茶。”
华子珍和徐三客套了几句,这小子递上一张名片,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徐正明三个字,后面有个电话号码。
“有空您去李家园,我就住那。”
“嗯。”
华子珍应承着。
徐三离开后,华子珍盘算了一下,精神总是紧绷也不成,适当休息一下也好。
……
华子珍刚走进李家园,便有个人迎了上来。
“呦,看这位爷在这转悠,是想开开眼,还是想找个能人弄点活计。”
华子珍正眼一看眼前站着一人,一张嘴露个金牙,长得俗不可耐,一身市侩气,不显山不露水的,估计这人是看华子珍这身打扮又总是在这李家园转悠,以为华子珍是个多金装行家的二代。
“我就是闲的没事在这转转。”华子珍说完就想走,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个骗子,不想多理会。
那个人又跑到华子珍面前道:“我说爷,一看您就是高人,行家。不瞒爷说,我们家祖宗也是个大辽太后,从北宋道君皇帝手里缴获来的东西海了去了,在黑龙江老家压了多少年的箱子底,都让我给翻腾出来了……”然后小声在华子珍耳边说:“我这有个国家保护的文物您老跟我去上上眼。”
古玩行里的门道华子珍也从钱万里那里听来了一些,这些倒腾古董的都要想着法把人砍晕了,砍服了,再把东西弄出来,狠狠的宰上一把。
不过听他说有国家保护文物,心中还是略微吃一惊,便停下了脚步,那人见华子珍停下,心道有门。
“您打听打听,这李家园谁不知道我李拐子是个实诚人。”
华子珍跟李拐子进了他的铺子,看见他那铺子里老榆木桌子,有些年头的太师椅,还真跟进了老辈子人家似的。
“爷,您借一步说话。”李拐子装起高深的模样,把门穴上,进了内屋,从里面弄出一个玉佛头,晶莹剔透,外表圆润,闪烁着绿光,华子珍就是一个外行,虽然看着李拐子像个骗子,但是这东西似乎还真是个好东西。
“爷您过过手。”李拐子把玉佛头放在桌子上,做这行的有规矩,双方不过手,如果想给别人看,必须先放在桌上,等对方自己拿起来看,而不能直接交到手里,因为这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地,一旦掉地上损坏了,说不清是谁的责任。
华子珍又端详了一下,手感确是比较光滑,但是总感觉这个玉佛头发沉。
李拐子穴话道:“爷,您看好了,这玩意有个老外要买,出了三百万我都没出手,中国的宝贝哪能落洋人手里?”
华子珍将玉佛头放下,顺嘴问说:“您老认识徐三吗?”
李拐子脸色一遍:“您认识他老人家?”
“见过,我来这就是找他。”
李拐子马上亲切了起来,“熟人,绝对是熟人,您要说是他老人家的熟人,那就是我的熟人。”
这人便得很快,听了徐三的名,立马变了口风,华子珍疑惑起来,这徐三什么来头?怎么这人听到徐三的名字就变了模样?
李拐子又套了点近乎,开始说起刚才那个玉佛头。
“华爷,既然不是外人,就跟您说了实话,那玩意是个高仿。说句话您别不爱听,刚才在外边,我就看出您是个雏,这李家园里面黑户多了去了,您要小心着,这一不小心着了道,就赔个底朝天。”
“刚才那佛头咋样?”李拐子凑了过来。
“雕工出众,颇有神韵,就是感觉沉了点。”华子珍就照直说了。
李拐子呲着自己那颗金牙,冲华子珍一笑。
“华爷,这佛头最多能卖七百,就是玉和雕工的钱,其实那是‘包浆’的。专门唬雏的。‘包浆’可以用个通俗的例子来解释。一把被常年累月使用的锄头木把,会形成一层光泽。这种光泽润厚自然,和木柄浑然一体,温滑如玉,这就是‘包浆’。‘包浆’短时间不可形成,也不是各种油漆、涂料能表现出来的。百十年的老桌子、老柜子、老椅子,凡是被经常触及、摩擦的部位,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包浆。新玉想要有包浆就要用人手不停的摸,至少要两个月才能达到效果。”
“不瞒您说,刚才您看的佛头我晚上睡觉都搂着。”
李拐子又在架子上拿了一个红色的玉,“华爷,您上眼,要是别人问,我就说是唐代血沁,其实呢,这玉是我花二十块钱买的,找人仿制的。这种沁不是高人是不能一眼看准的。仿造沁主要有烤旧和使用化学物质两种方法。例如把玉烤熟放入红褐色的溶液中做假土沁,用火烧做假水沁等等。”
华子珍从李拐子的店铺出来后,这小子暗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徐三是什么人?李家园都是他家的,万一这小子这是他朋友,那自己可就别想混迹下去了。
莫看徐三在钱万里家规矩得如同大闺女,在李家园,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古玩场他有近三十个店铺,有钱便有势力,徐三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也有着不小势力。
不过徐三在李家园再有势力,也抵不过钱万里,更别说当时还有五县的县委书记在场,这才是五县真正的一把手,随便拨弄个手指头,李家园生也生得灭也灭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