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之途别无它法,唯战尔…..道生境,武道初力存于腹下五寸,是为力种,种生虚力,运念行之全身,汇于脑额精血,热散头顶。初周天需沉心数时辰,耗半天融会贯通。凝炼行转千万周天,化虚为实,方成武道始力。然习武技,发其力,势不可撄,成武师。”
周继君手持《武玄神经》高声念诵着,身边流云飞转,而他的心神已沉入腹中,从腹下五寸处拖出零零碎碎的武道之力,慢慢凝聚,向上引去。
然而,在经过藏象时,周继君心头微动,鬼使神差的放出那两股珍稀的先天精气,让它们也顺着二十条河流运行。然而,那些零散的道力仿佛千钧巨石,任那心神如何拖扯也稳坐钓鱼台,过了半晌才前进了一寸。
“看来我的身还没习惯这些道力,经书上说初次运转周天起码需要大半天。如今在万仞高空上,不甚安全,还是等平定下来找个安稳的地方凝炼这些武道之力吧。”周继君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刚想坐下,突然面色一变,嘴巴张得老大,却是体内竟然发生了意想之外的变化。
就在周继君收回心神那刻,体内先天精气没了约束便自顾自地顺着原本的“河路”流淌开来,周继君没想到的是那些道力却只有一小部分回归于腹下五寸,其余竟然分成两拨依附着那两股精气流向二十道“河流”。
“怎么回事?这武道之力竟与先天精气混在一起了,我所看过的书籍中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也罢,既然这先天精气如此好使,且试一番吧。”
周继君脑袋嗡嗡作响,稳定住心神,将不安硬生生驱散,一咬牙,身体按照《玄武神经》上的图文摆成三合三开的姿势,肌肉皮肤在流风中微微颤动。他的衣服被风吹得贴紧身体,两诡异的线条从上面浮凸出来,如蛇游般滑荡开来。刚开始很慢,约莫眨眼间行半寸,可当它们蹿至身后时,却陡然加速,转眼间便流转到脚跟。
一盏茶的功夫,那两股携着道力的精气便顺着二十“河流”流转完了一周天后。周继君陡然睁开眼睛,寸短精光一出既没。
长长呼出一口凝如白缎的气,过了许久才在凛冽的罡风中折断消散,周继君虽是满头大汗,可眼中的光彩愈发明亮,而全身也仿佛积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呵!”
迎着扑面而来的烈风,周继君长发飘舞,眼中似闪着电光,用尽全力猛击出一拳。从他拳头上汇聚起一股强劲的风势将高空中凝厚的云团和高速的风硬生生地打开一片,而他拳头上的风力仍未散开。周继君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般充满着力气过,那些道力化作一团团流风滑行在他身体里,身体似乎要在这些道力的冲击下爆炸开来。
周继君怔怔地看着拳头,眼中渐渐酝起喜色。
多少年了,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他再不是七年前任人摆布的废材了。
“高空的罡风本就沉厚力大,我这一拳竟能将它打散,这便是武道的力量吗?若在天机府里,我刚刚那一拳估计也能将湖边的小树打折了。这才道生人阶,等那地阶,天阶,乃至武师境界,我的一拳又能发出多少威力?”周继君眉宇间闪过兴奋。
长啸数声,还是无法将搅乱得他烦躁不安的道力发泄尽,周继君忍不住将《武玄神经》翻至最后一页,从中选了一套名为“破万诀”的武技依葫芦画瓢般学了开来。
“道生境的初次周天我只花了这么点功夫?这怎么可能?”按照经书上的拳法武技打了一遍,或许因为还未到达地阶,体内的道力虽然流转畅通,然而未曾凝实,这一套武技打下来,周继君已经累得半死。
喘吁吁地坐下,周继君脸上阴晴不定,良久长吁一口气,“按师父们的说法,这些经书都是顶级的,而《武玄神经》上所列举的最快初周天也要半个时辰,还是百年前七州大地上一个名胜一时的天才。可我却只用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这便是藏象的神奇之处吗?”
周继君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喜悦,拳头微微捏起,“以后的周天定会一次比一次快,以我这般速度流转千万周天或许真的不用太久时间便可到达武生天阶,之后便可修炼厉害的武技,借势一举冲破武生境,直达武师境了!”
心头渐起几分骄意的周继君盘膝坐下,从“三神朝天式”转成“童子护炉式”,双臂虚抱于胸前,两掌握成半圆微微托起,眼睛半阖,只留一线,却似两崖相夹,虽无物可出入,但光亮逼人。
“三神朝天式”是那本经书上写的用来运转道生人阶时道力初周天的最佳体式,腿、臂、掌皆缓缓地开阖,额头仰起,朝而不拜,偷神于天,遂能带动体内的道之初力。而那《童子护炉式》则是初周天运转完后,用来化虚力为凝实得体式,一旦力凝,人的精气神便会如初升红日般大放光芒,随后踏入道生地阶。以凝实力再流转万周天,当道力能随心意自由控制时,便能突破天阶。而从天阶突破到武师境,则需依靠武技来带动道势,借势而破。
一会儿功夫,道力已在周继君体内运转了十数个周天,流转前行愈发畅快。就在他忘形沉溺于武道修炼中时,驮着他翱于空的咕咕忽然停下,拍动着庞大的羽翅虚浮在空中,三色瞳仁中闪过疑惑,随后却陡然暴躁起来,眼中浮起伤感与愤怒,向四周连连怒嗷着。
“怎么了小咕?”周继君睁开眼,皱着眉问道。
下一刻,周继君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望向四方天色,只见他们所处的这片天空已被阴沉的云团包裹,日光被驱逐在外,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