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京城里的平民百姓官宦权贵们翘首以盼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开武日终于到了。
五天前,京里的老少爷们还在津津乐道着君公子大闹白衣庵的段子,可这五日来,又有几个武道修为有如逆天般的少年强者横空出世,随着他们的出现,几名老一辈的武王地品强者纷纷被挑落神坛,不复数十年来纵横七州闯下的偌大威名,人们的目光也大多放到了他们身上,甚少有人再提那个昙花一现的君公子了,当然,总会有人记得白衣轻尘若妖魔的君公子,比如洛继伤,比如已成废人不能言语的刘少伯。
在这几日里,还出了两件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震惊的事——方家大小姐在四日前的清晨一丝不挂地倒在北城门口,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玉体让十分之一的京城人大饱眼福,而就在当日,七名消失了一整夜的官宦子弟的遗骸在附近的一处荒院被找到,骨架上血肉残碎,竟像是被人活活剐了。这两件事看似不相干,可却又是连着发生的,那七名公子的父辈恰恰属于方家在朝中的政党。便连大煜女皇都被惊动了,下令城卫和刑部在七日内寻得凶手,又百般安抚方家一系,然而受到如此沉重打击的方家中人怎会善罢甘休,方家大小姐被羞辱已让方家丢尽颜面,可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方家大公子方玉卓的暴毙,与他一同死不瞑目的还有半甲的血影团,正因有血影团这种见不得光的武装存在,赫赫有名的方家大公子的尸体只能被布袋拖走,连死也无法让世人知晓。
以凶残的手段杀害方家继承人选之一,又让方家大小姐赤身裸体被人玷污来败坏方家的名声,如此作为似乎除了方家的政敌外再不会有其他人了。当方家仇恨和怀疑的目光落到那几个同样身为大煜鼎柱的世家时候,京城上空凝聚的风云终于开始变色。
不管京城里如何如何暗流涌动,局势愈发紧张,这天下第一武道大会首日还是风和日丽,夏风如热浪袭得人心躁动无比。百姓们纷纷涌向武道大会初比的四方擂台,连平日里足不出户的仕女小姐们都在仆人的陪同下坐上悬着流苏香囊的马车,腰间挂上一把华丽的宝剑,眉宇间染上几分英气,驶向武道大会比试的地点,车辘压得地面咯吱咯吱作响,牵动那颗芳也随之怦怦跳荡着。
洛家后院,赤裸着上身的男子盘膝而坐在一块巨石上,这块石头不是嵌于地面,而是生生悬浮在半空。一脸冷然的男子眼睛睁开,双眼流淌出丝丝寒意,竟将他身下的那块若假山般的巨石冻结出一层冰霜,骇人无比。
“终于开始了呵,还真是手痒呢。君公子,我是在今日杀了你好,还是多留你几日,等你成为夺魁热门时候,再将你一举击杀呢……在京城呆得久了,这心神中似乎也沾染了几分浮躁,也罢,过了初赛再来取我的护天镜吧。”
……
京城西北的密林中,华衣公子骑在一头浑身长满杂毛的老驴上,右手勾着青铜雕镂的酒壶,眼底溢出一丝迷醉。
“涤尘,你的方巾怎么会遗落在这里,莫非和那方家之变有什么关联吗?”看着卷在左手上那缕粉白的发巾,左游生闭上双眼,沁人心脾的芳泽飘香满怀,“只要你无事就好,方家死再多人又如何。”
睁开眼,眸中陡然升起傲然的气势,左游生搁下酒壶凭空探手,空气仿佛棉布一般揪成一团,而中间居然诡异的凹陷进去。收手,一柄墨青色的古剑被左游生从空气中拔了出来,青光流转过剑刃,映得男子脸上光华四溢。
“阁上樱花初绽放,阁下公子成庶人。三载浴血空磨剑,只为夺魁为嫁妆。
……
“都准备好了?”
“全部安排妥当,就等掌柜的一声令下,新的腾龙榜便会公然与众。”
“那好,搭手吧。”
房间里的青衣小仆们纷纷退下,少年站在窗外望着远方怔怔出神,良久才回过神来,空洞的眸子里露出些光彩。这间房里的装饰布置华丽精致,可绝美的少年置身其中,竟然比的富丽堂皇的房间相形见拙,看起来简陋无比。
“多少年了,当年那个被圈禁着的佞王公子回来了。我一步步爬上来福客栈京城大掌柜的位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可是,这次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强者辈出,千载难逢呵,我若只为布局而错过了那可真是毕生之憾呵。君公子,或者说是周继君,你还记得当年囚禁在高阁上与你遥遥相望的那个少年吗?同被大煜皇室逼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我们没有理由不联手。”
“只可惜,你得罪了那个妖魔。宫中传来消息,那十七郎将被放出生天,也不知我们美丽的女皇陛下那盘棋是如何布局的。若你能在十七郎的必杀之心下存活,那我便与你结成盟友又如何。”
“十七郎,千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