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会两败俱伤,不想白家竟如此不堪一击,还得让我来收场。”
月影婆娑倾洒在缭乱的战场上,白衣男子手拖棋盘,将满地的血海尸山收入其中,豫州赵地的棋局中,东方白家的那一颗颗棋子愈发生动、活灵活现。
“师父,你是准备用剑下世界里的怪物们慢慢消耗这几大势力吗。”齐灵儿从那具双双的尸身中抬起头来,似乎再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一蹦一跳地来到周继君身旁。
“这只是第一局,也算是开胃菜吧。”周继君轻笑一声,翻手将玲珑棋盘收入体中,“只不过各大势力和剑下世界里的实力都要重新估量,两败俱伤最好,否则每次都要为师出场收尾可真要忙不过来了。”
“这样.....”齐灵儿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道,“那师父接下来的布局又是什么呢?”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灵儿你接着看吧,看为师如何以一屠万,等日后学会了,这些事情就由你来替师父做了。”
“好!”
齐灵儿兴高采烈地答道,眸中浓得骇人的血影一闪而过,周继君余光扫过微微蹙眉,却没说什么。
“师父我们回去吧,继续布局。”想到日后可以威风八面地为师父杀人,齐灵儿乐滋滋地缠上周继君的臂膀,娇憨地说道。
“不急,师父在等人。”
“谁?莫非是周古师叔和月叔叔?”
齐灵儿微微思索道,眼见周继君并不理睬她只是怔怔地望向城门处,齐灵儿不由得皱起小脸顺着周继君的目光望去。明月悬空,夜如白昼,一道黑影飘过斑驳陆离的古城墙,那人身形如鹤,徐步缓走,可每一步竟能跨出十余丈,若风中飘叶,让人无法琢磨出他的行迹。
黑氅人在周继君面前停住脚步,目光透过低垂的斗篷凝滞在周继君强作淡定的面容上,微微颤抖着。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良久没有人先开口。就在齐灵儿等得不耐烦时,那黑氅人轻叹一声,伸手将斗篷掀开,那是一张色若古柏的脸,第一眼看去模糊不清,第二眼却觉得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待到齐灵儿凝神细看时,却陡然发现那张神色复杂的脸上流转着浓浓的黑气,阴鸷低沉,让人心中畏惧,却又无法拔出。
“你是怎么做到的。”黑氅人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仿佛天生就无比阴冷,传入耳中仿佛毒蛇钻心。
深吸口气,周继君面色渐渐恢复平静,他侧过身哂笑一声道。
“诡道之变,在乎隐于无形。当年那个手把手教我诡道之算的人说的。”
闻言,黑氅人脊背微微颤抖,嘴角卷起苦涩的笑意,半晌才低声道。
“你还好吗,君儿。”
“你说呢,老师。”
“老师......”闻言,黑氅人神色一黯,却转瞬即逝,他唇角微微蠕动,良久没发出声响。
夜风呼啸,冬末的寒意并着周继君冰冷的话扑向一旁的女童,齐灵儿心底打了个冷战,抬头细细看向面色黯然的黑氅老者,咯咯一笑,略带羞涩地走上前。
“你是我师父的老师,也就是灵儿的师公。嘻嘻,灵儿拜见师公。”
齐灵儿盈盈一拜,随后跳回周继君身后。齐灵儿生性单纯,对于寻常世人往往冷漠无比,可对周继君亲近之人却极为热情熟稔,比如月罗刹,比如周古。女童爽朗娇憨的话语回荡在夜幕中,堪堪将两人之间凝滞沉闷的气氛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