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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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止战？有些意思。”</p>
山海王朝某地，高耸的山峦上落满军营，四周无水，山上杂草、枯树密布，看似易守难攻，可若有人放一把火，借助风势从山脚往上烧，大破山阵、军营易如反掌。</p>
可没有人会如此，只因为在山巅之上，盘旋着上千条面目狰狞、口吐金火的真龙。</p>
“陛下，君公子大人说要休战七日，如此一来”</p>
手持长枪的先锋将紧跟在洛继伤身后，眉头紧锁，犹豫着，却没说下去。</p>
“他说如何便如何？”</p>
看向远处连绵不尽的巍峨府城，洛继伤眉头挑起，冷哼一声道。</p>
“教主恕罪！”</p>
闻言，先锋将双腿一颤，慌忙朝向洛继伤附身下拜。</p>
没有理会身后颤栗不安的将领，洛继伤负手而立，目光掠过山川河流、府城村落，将方圆千里之地尽收眼中，眸里渐渐燃起几丝火光。</p>
“这倒也不怪你，在这世上谁的拳头大，谁便有说话的资格。他君公子斩了圣人，普天苍生，圣人之下，自然是他最大。”</p>
听着自家住上毫无半点情绪的话，那天龙先锋将非但没有止住颤栗，相反，他头埋得更深了。</p>
“好了，起来吧。传本教旨意，即刻起兵，杀向力牧国。”</p>
转身，洛继伤拂开大氅，迈步向山巅走去。</p>
他走得很慢，可每一步都踏得很重。</p>
作为相识最久的故人，洛继伤又怎会不知道周继君此举的用意。</p>
天下止战，一来免除他此行的后顾之忧，二来，以此令昭示天下无形之中将他的地位再度拔高，隐隐间已向那年同样发出止战令的太上靠齐，三来为自己的皇天大火烧遍山海王朝铺路。</p>
周继君和洛继伤争斗了三百多载，如今暗中结盟，也只有同为盟友的千十七知晓。</p>
可不知为何，洛继伤心里总有些不舒服，接下来的征伐之战虽然注定会让皇天教再度崛起，可太过轻松，轻松得令他好生不自在。</p>
“这便要去斩圣了，当年我们三人同立誓言，却被你第一个做到。”</p>
行于遥遥山路，洛继伤喃喃说道。</p>
即便皇天大火即将烧遍天地、山海，四合八荒，可他的心里却仍在犹豫着。</p>
是先斩圣再成圣，还是先成圣，尔后斩圣。</p>
伸手点破轮回虚空，目光流转在大大小小的漩涡世界间，不多时，周继君终于见到了全然由故事组成的南华轮回。</p>
扬起袍袖，将庄周的尸身和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作为最终篇章的《南华经》送入那方轮回，周继君没再多看一眼，按下云头落向轮回战场。</p>
这个从南华轮回走出的男子来时心怀大志，死时大志尤在，只可惜，他的心已不再像那只飘洋渡海的蝴蝶般纯粹。倘若他不是那么急着成就圣人，而是静下心，按照他原先的想法将《南华经》写完，或许真能完成他的志向也说不定。只可惜，他终究抵不住诱惑，成就圣人，杀死了他自己，也让南华轮回再度失去希望。</p>
或许再过个百年千年，会有人发现那部《南华经》，静悟参透，挥臂而起，率领南华子民打破头顶的轮回。又或许那卷《南华经》也会渐渐被南华轮回吞没，衍变成其中一段故事。</p>
往后的事变数多如牛毛，谁会知道。</p>
“小君君，斩杀圣人的感觉如何。”</p>
把玩着手中的诸侯之剑，月罗刹抬起头，幽幽一笑问向周继君。</p>
“和从前杀人也没多大区别。”</p>
嘴角微翘，周继君淡声说道，余光中，左游生向他走来，肩头背着那柄愈发朴实无华的庶人剑。</p>
此生之志为剑，剑者虽分庶人、诸侯和天子，庶人剑只行杀戮，为氓夫所为，无法下安黎民上度法规，可有一样却是诸侯、天子两剑都无法做到的。</p>
只有庶人方能至始至终紧握着他的剑，身体力行，将剑道以及剑道的精神传遍世间。</p>
诸侯也好，天子也罢，在最初之时，也不都是手持庶人之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