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样吧”</p>
徐凤林没有强人所难。</p>
“既然如此，我暂时还未想到其它想要的，等我想到，再与你说。”</p>
云未思嗯了一声。</p>
“天黑之前，最好动手，以免徒增变数。”</p>
徐凤林道：“天垂城每日新来的人不多，轻易就能找到，明日一早，云道尊便可听到好消息了。我这里有众多客房，适合你静修，不如今晚就在此将就一晚。”</p>
云未思：“不必了，我去附近寻一座山潜修即可。”</p>
说罢也不等徐凤林再出言挽留，竟是转身就走。</p>
徐凤林有些急了，在身后忙道：“那明日我如何联系你？”</p>
云未思头也不回。</p>
“明日我会再来找你。”</p>
徐凤林刚要说什么，云未思已经走得没影了。</p>
后者消失在视线内，一人从内帷步出。</p>
“长老既然想留人，方才为何不让我出手？”</p>
徐凤林冷冷道：“道门之首，岂是你想留就能留的。”</p>
“道门之首为何会沦落到九重渊里来？”谋士不以为意笑道，带着三分讨好，“听说他在九重渊里已经很多年了，一直呆在虚无彼岸，很少出来过，若真能自由出入，为何不出去？照属下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不过您倒是可以趁机与他交好，也能从他那儿打听不少消息，有朝一日出去了，说不定还能带上两件绝世神兵，修为大增，问鼎人间巅峰。”</p>
徐凤林：“九重渊乃堵住妖魔肆虐的唯一存在，他的确是主动进来镇守九重渊的，否则如今他非但是道门之首，可能还被所有修士尊为首尊。”</p>
但一入九重渊，就等于什么都放弃了。</p>
放弃尊荣地位，也放弃人间威名，千年百年，肉身连同姓名被九重渊逐渐吞噬，世间再无人记得他。</p>
徐凤林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为云未思不值。</p>
若不是因为云未思有个与妖魔勾结的师父，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p>
说到底，罪魁祸首都是九方长明。</p>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p>
“你现在出去全城搜索，找最近半天入城的人，将他带过来。”</p>
……</p>
黑衣人对长明的态度颇为客气。</p>
但不管长明问什么，他们都不会回答，只是一前一后，让他跟在中间，穿过繁华集市，登上城中最高的云顶楼。</p>
“这里不是你们卢建木长老的别业吗？”长明道。</p>
两名黑衣人依旧沉默。</p>
楼中昏暗，火光甚少，黑衣人一前一后各秉一盏烛火。</p>
微光簇簇，烛影摇摇。</p>
窗外，夕阳西下，晚霞满天。</p>
长明想起许静仙说过的话。</p>
天黑之后，秃鹫就会占领整座天垂城，将这里变成它们的乐土。</p>
而那时候，就是人间地狱。</p>
六六三十六层，每层二六十二个台阶，到了第三十六层时，他们也终于走到了顶层。</p>
四面临窗，视野极好，远眺可俯瞰半座城，低头可见楼下湖泊。</p>
顶楼软塌长桌，一人面桌独酌，似在等他。</p>
“九方长明。”对方抬起头，“我是徐凤林。”</p>
长明道：“当年千林会，你师父还是东海派弟子，在千林会上大出风头，得到你师祖的青睐，那时候你还未拜入东海派吧。他与神霄仙府那场比试我也看过了，虽说各出手段，还用上毒药，结果神霄仙府那弟子因此落下病根，你师祖却觉得做大事不拘小节，很欣赏你师父的手段，最终才选定他接任掌门。”</p>
徐凤林冷着脸：“祸害遗千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没死，还有闲心在这里给我讲东海派的故事。”</p>
九方长明笑道：“徐小友何必一脸不忿？人生在世须尽欢，你如今已是一城主宰，与我这种半死失意之人计较，可有些失身份了。让我来猜猜，我一入城，你就知道了，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吧？”</p>
徐凤林：“你与妖魔勾结，身败名裂，人不人鬼不鬼，又害云未思流落九重渊，至今无法重回人间，心中可有一丝悔意？”</p>
九方长明：“没有。”</p>
徐凤林：……</p>
他想不通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p>
徐凤林从来不擅长与人争辩，他也一直奉行实力至上，闻言不再多说，忽然伸手抓向长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