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 傀儡，陷阱。</p>
种种猜测在脑海一晃而过，杂乱纷繁, 实则只有眨眼几息。</p>
孙不苦凝神望住长明, 后者不动如山, 也任凭他目光如炬上下打量。</p>
许静仙甚至能感觉到孙不苦周身瞬间竖起的灵力威压，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p>
她咬咬牙勉强还能站住，边上君兰就不行了, 直接后退数步，面露惊惧。</p>
再看长明，脸平静, 但袍袖无风而动，已然高高鼓起，大有乘风归去之势。</p>
两人在斗法！</p>
许静仙突然明白了。</p>
方杀气腾腾, 步步紧逼, 方引而不发，暗潮汹涌。</p>
看上去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p>
昔日师徒重逢, 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场？！</p>
许静仙仔细回想, 当初周宗主看九方长明, 也是差不多的反应。</p>
但其中又有不同。</p>
周可以是满腔仇恨，怒气冲冲，恨不得把数十年怨气通通发泄出来。</p>
孙不苦却不是。</p>
他的面容很平静, 甚至是平和的，嘴角还带着笑意，眼里也毫无杀念，但他周身的杀气却又是不容置疑的。</p>
孙不苦想杀了长明！</p>
他已经在这么做了！</p>
许静仙心下暗惊，也想不明白。</p>
且不论两人之间有什么陈年旧怨, 即便是有，孙不苦真想杀人，又怎会出手必杀之招，而脸上殊无半点杀意？</p>
他到底是在试探对方实，还是真要杀人？</p>
如真要杀人，怎会脸上半分杀意都没有？</p>
若不是想杀人，这必杀之招，分明不留半点余地。</p>
心念电转，孙不苦的禅杖往地上重重顿，灵力以涟漪之态迅速向外扩散，凝聚为点，所有攻击排山倒海倾向长明一人！</p>
长明抬手，食中二指并为剑指立于身前，平平淡淡，视若等闲。</p>
“剑来。”</p>
四非剑听令而至，剑光大盛，天外飞仙般，势如破竹，直接冲碎禁制，逼向孙不苦面门。</p>
地面涟漪剧烈涌动，禅杖急剧震颤，圈又圈的白光泛开。</p>
两把神器悬停半空，互成对峙之势。</p>
许静仙发现奇怪之处。</p>
云未思直没插手。</p>
以他现在对九方前辈的维护之意，本不该如此冷眼旁观。</p>
他不止冷眼旁观，面上还有股淡漠之色。</p>
就好像，眼前生死相搏的人与他无关。</p>
此时，云未思说了句话。</p>
“这个九方长明，是假的。”</p>
许静仙愣。</p>
她一时竟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p>
云未思又说了遍。</p>
“师尊正在前面与圣觉斗法，这个九方长明，是假的！”</p>
许静仙忍不住看向长明！</p>
他面色不变，视线依旧盯着孙不苦，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容。</p>
孙不苦却突然撤手。</p>
他握住禅杖猛地抬起，地面涟漪消失，层层白光也骤然不。</p>
两人之间的战意和威压瞬间化于无形，四非剑重新入鞘，回归长明手中。</p>
切恢复如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