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手指指着颜离,浑身哆嗦着,良久说不出话来。()。“好!!”一声暴喝将颜离吓了一大跳,却是李渊激动地拍案而起,来回走动着,眼带异彩的看着颜离,“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朕决定,便让颜爱卿也参加此次科举,让天下读书人看看,真正的大才是什么样子?”“啊——”在闪电的映照下,颜离地面孔变得分外白皙——无限接近惨白。
李渊破天荒的走下御阶,破天荒的亲切的拍拍颜离地肩膀,极其和蔼的温言道:“我大唐首次科举考试,头名状元的位置朕为爱卿留着,若爱卿一举夺魁,朕便越级加封爱卿为右散骑常侍,并许禁宫行走。否则朕可就要略施薄惩了。爱卿可莫要让朕失望啊。”说罢,又拍了拍颜离肩膀,还冲已经惊骇欲绝的颜离笑了笑。
“——”
颜离抽抽噎噎边抹着眼泪儿回到自己的席位坐下,众目睽睽之下拼命地用头去磕几案。却被同样被颜离言语震惊的房玄龄赶紧一把拉住,这可是奇才的脑袋,磕坏了谁陪?至于刚才那种举动么?高深的文化人突然有了灵感都这样,完全可以理解。颜离悲伤地想道,原来老天不是在庆祝大贤诞生,而是在警告我莫装B,装B遭雷劈。我又错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颜离泣不成声。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齐王李元吉终于是站了起来,对李世民意有所指笑道:“二哥手下果然是能人辈出,今天小弟算是见识了。”李世民皱了皱眉,却是笑着拱手道:“多谢四弟夸奖,不知四郎这是——”“呵呵呵——”李元吉发出一阵稍显尖锐的笑声,让众臣心中不由感到阵阵的不舒服。李世民却是心里‘咯噔’一下,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李元吉自出生起就不被兄弟几人的母亲窦皇后所喜,据说是因为相貌丑陋,所以才交给奶娘带大,因此让他养成了目空一切,非常跋扈的性格,且作风手段极其残忍,否则也不会命人活活打死自己奶娘了。用现代话来说,是因为在生长发育过程中,受到某种深度刺激而导致人生观与价值观的极度扭曲。四个字,心理变态。
果然,李元吉转身对李渊下拜道:“父皇,儿臣打小酷爱习武,却没有机会亲上战场为父皇杀敌立功,今日见二哥麾下猛将云集,不由手痒,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向几位将军讨教讨教。”说完,甚是诚恳的抬头看着李渊,表示他非常渴望与二哥麾下大将‘切磋。’
李世民立马急了,连忙下跪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妥,此为喜庆之时,妄动刀兵实在不妥。父——”“二弟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此时在李世民左首响起,李建成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假惺惺对李世民说道,“我大唐以武立国,却是不可忘了根本,让四弟向二弟麾下众将‘讨教’一下,以助我等酒醒也是好的嘛。不过皇宫大内做臣子的妄动刀兵确实不妥。”李建成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二弟麾下将领身手不凡,便让他们空手与四弟较量一番,不知二弟以为如何?”
李世民与秦王一系众人的心彻底凉了,颜离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只是嘴里喃喃着,阴谋,这是‘赤果果’地阴谋。在场众臣,除了太子与齐王阵营不怀好意地望过来外,别的大臣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心里想到,暴风雨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李世民急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李渊一摆手对李元吉慈祥的笑道:“既如此,便准了四郎所请。只是毕竟是庆功宴会,点到为止即可。否则父皇可不答应。”李元吉兴奋地又是一拜,大声应道:“儿臣遵旨。”
李元吉命宫中侍卫取来自己的兵器——马槊。看得众人倒吸冷气,齐王殿下这是要杀人啊,这样想着赶紧偷眼去看面色铁青的秦王府众人。这时李元吉也已经抓着马槊大步走到秦王一系众人面前,嚣张地举起马槊在众臣面前挨个扫过,狰狞的笑道:“不知哪位将军出来与本王切磋。”李世民急忙向李渊看去,见李渊似乎对李元吉的举动毫无察觉,正微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御案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之色,但随即变得坚定起来,面无表情的与正带着得意和阴狠眼神看向自己的太子李建成对视了一眼,然后也眼观鼻鼻观心的缓缓坐了下去,一动不动。
此时的程咬金被李元吉如此嚣张的挑衅行为给彻底激怒了,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便打算冲上前去,却被同样按捺不住内心杀机的尉迟敬德猛地拉住了。尉迟敬德大喝一声“我来。”随即大步跨到了大殿中心,与同样面现杀机的李元吉遥遥相对。
尉迟敬德冷冷地盯了李元吉一会儿,突然拱手说道:“齐王殿下的大名尉迟早已久仰,齐王殿下在太原留守时的作为,末将也时常听人说起。”说罢,一脸嘲弄的望着李元吉更加狰狞的面孔,伸手一引道:“殿下,请——”
“你找死——!!”还没等尉迟敬德一个‘请’字说完,李元吉已是狂怒至极的一声暴喝,手中丈二长槊直刺尉迟敬德胸口要害,全无留手,显然是动了必杀之心。众臣惊呼着纷纷从座位上站起,眼见长槊转瞬间已至尉迟敬德胸前,而尉迟敬德竟似毫无反应,不由屏住了呼吸,而有些文官已经情不自禁的半扭过身子,不忍看即将发生的惨剧。
颜离也被眼前一幕吓得心跳差点儿停止,脑海中一片空白。李元吉可以杀死一手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奶娘,并毫无愧疚之心,但绝不意味着他愿意被别人提起,虽然尉迟敬德没有明说,但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这已经不是打脸,而是朝李元吉脸上泼硫酸了。所谓天地君亲师,李世民的儿子同样被封为齐王的李佑正是因为杀了李世民派去教导他的老师,恐惧之下才仓皇起兵谋反。这样堪称弑母的恶行,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天理难容的。
尉迟敬德双目怒睁,两只手掌紧紧地抓住马槊的顶端,却似已来不及了。虽然将马槊一引避过了胸前要害,却仍捅进了尉迟敬德的小腹,殷红的鲜血顺着尉迟敬德的手臂流了下来。满朝文武已是面无人色,身躯微微颤抖。李渊和李世民猛地从席位上站起,李渊厉声喝道:“四郎,还不快快住手。”李元吉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父皇的命令,而是一脸得意残忍的望着怒视自己的尉迟敬德,再次发出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尉迟敬德,你去死吧。”说着,双手猛一用力,将马槊又向里捅了寸许。
李世民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暴喝一声“四郎住手”便待上前抽出尉迟敬德腹中马槊。就在这时,尉迟敬德大嘴一张,一口热血从喉中喷涌而出,随即发出了一声好似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双臂肌肉高高鼓起,双手青筋毕现,将刺入腹中的马槊猛地向外一拨。李元吉只感到一股巨力沿着槊身传来,双手再也拿捏不住。尉迟敬德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身体向后倒去,而手中倒提的马槊也似无意般猛地向上翘起,狠狠地抽在了李元吉的下巴上,在场众人仿佛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清脆声音。李元吉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紧捂下巴,在地上翻来滚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尉迟敬德同样倒地不起,已是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