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遇 险(1 / 2)

 两个人一连走了三十余里,来到一个小镇。()整整一夜的奔波,二人都觉腹中空空,便找了一家饭店打尖。他们在二楼的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吩咐掌柜上了一桌酒菜。杨文广不明白周昊然为什么要这么多菜慢慢地吃,正待发问,周昊然低声道:“吃得太快,惹人生疑。”

时间不大,他们要的酒菜已经上齐。二人正吃着,忽听里面雅间有人怒道:“什么华涛,狗屁不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劝道:“大师兄,那华涛再不是东西,他也是咱们的大师伯啊,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周昊然浑身一颤,凝神细听。方才那人又道:“他算什么师伯?咱昆仑派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长辈!什么东西!”另一人说道:“潘师兄,你,你小声点。”

那个大师兄嚷道:“旭辉,你说说看,那个华涛还算得上咱们的师伯么?你看他做的那些事!”

只听一个稳重的声音道:“潘师兄,华师伯再怎么说也还是昆仑派的人,就连和他大吵了一架的师父都得称他一声‘师兄’。齐师弟说的对,我们做小辈的可不能失了礼数啊。”其余众人连声附和。

那潘师兄又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气不过,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你们说,他华涛十几年不回昆仑山,这次一回来就向师父开口要当掌门,他要不是我们的‘好师伯’,这种人我潘朋见一次打一次!”

那个齐师弟又说道:“这件事其实也怨不得大师兄。华师伯上山后,就处处找师父和曲师叔的麻烦,他的门人弟子还时不时的对咱们师兄弟冷嘲热讽。弄得咱昆仑山乌烟瘴气,要不是这样,曲师叔也不会气走。”

周昊然听他们说到“曲师叔”,心里一惊。他在沧州时听远明镖局的黄天仇说过昆仑派之所以要召开武林大会,是因为昆仑内部为争当这个掌门而起了内讧。起初他还不信,以为是江湖上的一些小人无事生非,来诋毁昆仑派的英名。今日听里面昆仑众弟子的言语,这才知道黄天仇所言非虚。

又听那潘朋轻叹了一声,道:“自从华涛上山,我们昆仑派就乱了套。先是曲师叔被逼下山,再是师父和他大吵了一架,也下了山。咱师兄弟下山来找师父和师叔,可找了一个多月,连他们的影子也没瞧见。”旭辉道:“好在听说宋唐交战,曲师叔可能来找周师兄了。只是不知道周师兄是在长沙还是在衡阳。”顿了一顿,他又道:“曲师叔的女儿听说也在南唐,他也可能去找咱师妹了。”又有人道:“前边不远便是衡阳,咱们就去看看吧。”

伴着话音,从里面雅间走出来七八个汉子,为首的一位身高丈余,黑黝黝的脸膛。听他话音,就是潘朋。他边走边对众人道:“师弟,师父和曲师叔都不想让周师兄上昆仑来参加武林大会,却是为何?”一人摇摇头,道:“好像是和天山派墨师叔有什么关系。”听他声音,是叫旭辉。他们边走边说,离开了饭店。

透过窗子,杨文广见他们走得远了,低声问周昊然道:“他们这是……”周昊然惨然一笑,道:“江湖上血雨腥风啊。这次昆仑和天山两派怕是难逃厄运了。”杨文广不解,问:“你为什么这样说?”

周昊然道:“有人想借此次武林大会控制昆仑派,而天山派就在昆仑山东面的祁连山上,两派相距不过三四百里,交情很深。是以一派有难,另一派必会全力支援。”

杨文广“哦”的一声点点头,心想这江湖之事还真复杂,又问:“听他们所言,那个‘周师兄’便是你?”周昊然略一点头,道:“他们说的曲师叔,就是我的师叔曲长河。”他沉吟道:“华师伯上山是为了争当掌门,难道是他把‘冰踪花’送给张博渊的?这么说来,那是白成在暗中支持华师伯来当掌门?”

他一瞥见楼下有四个在交头接耳,其中一个还时不时地往楼上看,心里一沉。又见其中一个人对其他三人点了点头,出了店门。其他三人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座位上,却并不吩咐店伙儿上菜。

周昊然刚才光顾听昆仑派一众弟子的言语,根本没有留心楼下这几人的举动,心下懊悔不已。但想这四人行踪鬼祟,举止显然不是江湖中人,心下生疑,压低声音对杨文广道:“杨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杨文广见他神色庄重,知道他已觉察出了什么,微微一点头,往桌上扔了一锭银子,起身便走。

二人刚到一楼,那三个坐在门口的汉子站起身把门口堵了个结实。周昊然冲三人拱了拱手,笑道:“三位把路堵住,所为何事啊!”

其中一人道:“哼,杨文广,你以为自己换成这副打扮我们就认不出了么?”另一人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能闯过连营。”

周昊然心下大惊,料想这几人定是南唐的官兵,在两军阵前曾和杨文广照过面,方才离店那人肯定是去找救兵了。心想既然已经被人认出,只有尽快摆脱纠缠,逃离险地。他左手疾出,点中中间那人腰眼,那人“啊”的一声,栽倒在地。周昊然左拳跟着横扫,打中左首之人的太阳**,此人哼也没哼,随即倒地。与此同时,他右腿踢出,将那名站在右边的汉子踢出七八步远。打倒三人后,周昊然拉着杨文广飞身上马,向北疾弛。

他二人纵马奔出五十余里,见后面并无追兵,放下心来,坐在道旁休息。周昊然道:“杨将军,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发觉,他们很快会传令各营,沿途拦截。白天走目标太大,我看还是改走夜路为好。”杨文广点点头,应道:“好!”

打定主意,二人便催马进到道旁的树林中歇息,直到红日西沉,才重新上路。两个人向前走了十多里地,突见树林中人影晃动,当下将马带住,朗声问道:“林中的兄弟,烦请现身吧!”

只听得一声哨响,从道旁的密林之中出来一百余人,衣着虽不是十分规整,但队列整齐,各执刀枪,一看便知训练有素。为首的两个汉子一个提枪,一个拎刀,骑在马上,倒也十分威武。那提枪的人高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要是不给钱,爷爷我管杀不管埋!”

杨文广听他话音,好像是打家劫舍的强人,拱手道:“诸位好汉,我们二人有点急事,请诸位看在大家都是武林同道的情面上,高高手放我们过去吧!”

“不行!”那拎刀的汉子冷笑一声,道:“放了你们?兄弟们已经好几天没有买卖做了,好容易碰上你们两个,说什么也不能放你们过去!”杨文广瞟了瞟周昊然两眼,心道你怎么还不说话,这下可好,南唐兵将还没遇到,倒是让这群小毛贼占了先。

只听周昊然哈哈一笑,问道:“请问阁下,你们是哪个绺子的朋友?”

“绺子?”那拎刀的汉子道,“什么绺……”提枪的汉子赶忙打断他的话,道:“这个,你小子管不着!”

周昊然诡异地一笑,道:“直说了吧。几天前在下恰巧经过这里,当时此处并无强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纠集了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人来占山为王呢?我看二位举手投足间颇有军人气质,肯定是奉了将令带领部下在此设伏。怕被我们认出来,你们就下令部属脱下军衣。可是,你们却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点。一群拦路抢劫的乌合之众,怎么会穿上这么整齐的军靴和用上如此精致的兵器呢?”

“什么?”二人万没想到周昊然会从他们脚上穿的靴子看出自己的破绽。杨文广闻听此言,不禁凝神细看,果然如此,这才明白他们不知道“绺子”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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