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胡谦指了指剩下那本书，却并未掀开，“学生侥幸猜中了。”</p>
孙文太先是一愣，随即连连笑道：“对，对，果然厉害！这枚铜钱……”</p>
胡谦道：“铜钱于学生并无大用，对大人来说却是珍宝，大人还是留着吧。</p>
若是过意不去，不如请学政出款帮忙修缮一下书院，大人觉得如何？”</p>
一句话说得齐夫子和许远方等人连连点头。</p>
孙文太更是称赞道：“敬恭心胸广达，令人敬佩，好，本官回去就上奏疏，为金陵所有的书院筹款。”</p>
他一边说，一边拿开书，随手把袖中的铜钱移到掌心，在众人面前掂了掂，又放到袖中。</p>
由此之后，孙文太再看胡谦时，心中满是敬佩，又说了些希冀的话语，约好明年秋闱在山南府直隶州梁京见面。</p>
停了一日，孙文太便离了金陵，往下面各县去了。</p>
眼看着腊八将近，沈玉珍便忙碌着到布莊买了各式布匹，又拉着胡谦，给胡不同和赵氏量了衣袖尺寸，说是要赶在腊八之前给家里人做件新的冬衣。</p>
她想了想，又把阿绣拉到身边，也给她做了一件。</p>
结果阿绣一件比身材瘦小的杏儿两件还要费布料——别的没什么，主要是胸口的尺寸得放得宽些。</p>
下人们自然也个个不落空，只不过肯定不是沈玉珍亲手做的了，而是发了些散碎银子，让他们补贴家用。</p>
有愿意买衣服的就买衣服，不愿意的就算了。</p>
然而沈玉珍赶制衣服赶得急，不小心扎了手，于是由小环和杏儿帮着收拾。</p>
阿绣听说后，也过来帮忙。</p>
她惯是会做家务的，裁剪缝制无一不精。</p>
四个人一起忙活，总算是赶在腊八节之前把几人的新冬衣都做出来了。</p>
胡谦和沈玉珍早早地把二位老人的衣服送了过去，喜得胡不同和赵氏连夸沈玉珍想得周到。</p>
末了，赵氏忽地对胡谦道：“谦儿，你的仙术练得怎么样了，之前不是可以子孙满堂的吗？”</p>
胡谦一愣，去看沈玉珍时，只见她立时变了脸色，若不是强忍着，只怕当场就要哭出来了。</p>
于是胡谦随口敷衍两句，把她拉回卧房。</p>
沈玉珍终于忍耐不住，伏在胡谦肩头哭了起来。</p>
“娘子……”</p>
胡谦有心安慰，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用力地抱住她。</p>
沈玉珍哭了一会，渐渐止住，忽地向外喊道：“杏儿，去把阿绣请来。”</p>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p>
“相公，明天就是腊八了，之前的承诺也该兑现了。”</p>
说完便不再多说。</p>
“少爷，少夫人。”</p>
阿绣左手拉住右手，低头站在胡谦和沈玉珍面前。</p>
过了这许多天，阿绣已不是之前那般面色发黄，身体虽没胖，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p>
“阿绣，明天你来伺候少爷歇息，明白吗？”</p>
阿绣一愣，好半天一言不发，只默默地点点头。</p>
“娘子，这太快了吧……”</p>
胡谦正要说话，沈玉珍抢先道：“西厢房还有一间空着的，等会你和小环杏儿把它打扫干净。</p>
屋里的家具贴上红纸，被褥一应东西也换上新的。</p>
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着，其中十两给刘妈，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记得添件新衣，买点胭脂水粉。”</p>